岷王府。
瞿式耜跪在惊魂未定的皇帝面前老泪纵横:微臣护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永历摆摆手,经历了连番欺辱和惊吓,他已经心力交瘁,说道:朕现在谁的罪都不想治,谁的头也不杀,瞿大人,刘国公,朕就想能一家子平平安安的,武冈的事,救驾也好,犯阙也罢,劫驾也好,护驾也成,你们自己解决了。
说着,永历看着精神接近崩溃的刘承胤,说道:好好解决行吗,一个人也别死了,城外别死人,城内也别死人,就当是个误会解决了,谁都没罪,行吗,刘国公,你说行不行,瞿大人,你也说。
行!行!
刘承胤和瞿式耜都是点头,刘承胤对瞿式耜说道:瞿大人,犯阙的罪过,皇上不追究了,请你把城外大军撤了,把我武冈镇的家眷兵丁送进城,咱们慢慢谈,各方都有过错,咱们各退一步。
瞿式耜知道刘承胤这是缓兵之计,但他不在乎,是与不是不重要,因为局面已经不由他掌控了,瞿式耜说:刘国公,若本官说城外勤王大军不受本官所制,你定然是不信,本官也不欲与你废话,拿纸笔来。
仆役送上纸笔,瞿式耜写了一封信,咬破手指,签了自己的名字,刘承胤看了一眼,是写给魏国公赵铭道的,上面直言,请魏国公撤兵还人,否则天子和瞿式耜性命有危,刘承胤分外满意,立刻着人给城外送去,不多时,手下急匆匆来报,竟是被砍断了一只手,哭喊说道:国公爷,小的与陈将军去送信,那魏国公赵铭道实在嚣张,当着我们的面又砍了一百个咱们武冈镇的兄弟,还把陈将军一干人全杀了,断了小的一只手臂,让小的来报信。
他怎么说?
士兵说道:释放天子全城得保,若有弑君,屠城灭族!
这个混账!刘承胤拔出刀,当着皇帝的面气愤的把送信的士兵给砍了,冲着瞿式耜怒道:瞿大人,你率军来,难道连底下将领都压制不住么?
瞿式耜根本不理会刘承胤,直接对永历说道:皇上,请皇上下旨退兵!
永历吓的三魂六魄丢了大半,自然是瞿式耜说什么就是什么,瞿式耜亲笔所书圣旨,盖印之后,刘承胤派人出去宣旨,但无一人敢去,瞿式耜说道:请马吉翔马大人去吧,他与魏国公有旧。
刘承胤命人捉来马吉翔,看押着去宣旨,不成想,连一炷香时间都没有,又只有一个人回来,颤巍巍说道:国公爷,马大人一去就被扣留,魏国公又杀了咱们两百人,说再给一炷香时间,若还不释放天子,就轮到家眷了,这一次一并全杀了!国公爷,兄弟们妻儿老小可都在城外,军心不稳了。
啊!刘承胤歇斯底里的哇哇大叫,拔刀欲砍,手下人都是跑了精光,刘承胤骂道:我就不信,他赵铭道会不顾皇上的性命。
瞿式耜冷冷说道:刘国公,赵国公与你一样,他只有比你更狠更黑,更无法无天,你若再不释放天子,武冈全城和你麾下全部的士兵家眷都要陪葬了。你可知,赵国公为何如此坚定么?
为什么?刘承胤稍稍冷静下来,问道。
瞿式耜说道:因为你害死了王应雄王大学士,王大学士对赵铭道有擢拔之恩,二人虽有嫌隙,但赵国公一向是重恩义的人,即便王大学士还朝之后,也是照顾有加,你却把王大学士给杀了,赵国公如何不恨你呢?
刘承胤哈哈一笑:若是如此,我岂不是必死无疑?
瞿式耜道:非也,非也,只要你释放天子,天子赦免你全部的罪过,待天子到了勤王大军之中,就可以执掌乾坤,弹压全军,现如今,也只有天子能保住你的性命。
说罢,瞿式耜又一次向永历下跪:皇上,为国朝大局计,请皇上赦免刘国公全部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