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能奇脸一黑,对杨畏知说:老杨,那你来,你是巡抚嘛,虽说我不喜欢你,但现在也是自家人了,不能让别人占了咱们的便宜。
虽说艾能奇对自己的称呼没那么尊重,但杨畏知脸上还是出现了笑容,毕竟他认了自己现在是自家人,至少自己不用担心眼前这个抚标右营参将哪天想起炕头上活死人的孙可望来,一刀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杨畏知笑了笑:艾将军,事情不是这么办的,就算老夫能做,也得上奏疏请朝廷请皇上下令。
妈的,原来还有这些道道。艾能奇更是不忿了。
杨畏知说:侯爷,下官怀疑这就是一计,朝廷不可能免云南赋税的,云南虽然遭乱,但到底是后方,川楚粤这种战区都没有免呀,云南一免,岂不是群起并进,其余各省的士绅按不住呀。所以不由拖一拖,或者放出风去,让其他省的士绅给朝廷施加压力。
赵铭道不在乎的摆摆手:免了吧,这样,杨大人,待会散了你就召集云南各州府的士绅来,告诉大家,你这个巡抚和我这个提督要免今年的赋税,然后先在各地贴了告示,造成既定事实和舆论,再联名个奏章送上去,提前把好名声占了,不管朝廷的旨意什么时候下来,今年的夏秋两税就免了。
真免了呀!杨畏知瞪大了眼睛,说道:侯爷,若是免了赋税,云南全省官吏的俸禄,这个。
赵铭道呵呵一笑:有多少呀?
按照往年,文武官吏俸钞银子约八千两,这是大头,算上柴马银、油烛、纸扎修理杂项、协济站、工食银等杂七杂八算下来,不少于四万两。杨畏知当了几个月巡抚,对这点事知道的还是听清楚的。
赵铭道点点头:我出了,找提督衙门销账即可。杨大人,你大体算一算,王应雄这一招,咱们亏多少。
杨畏知嘟囔道:实际也亏不了多少。说着他命人拿来算盘,噼里啪啦的打起来嘴里说道:蠲免全省赋役,云南财政少了夏粮、秋粮折银,军屯粮折银,算起来不过四万两,但云南税收大头在盐课的三万五千两,铜锡矿课的两万一千两,差发银一万五,您清理军屯,整备地方,这贼赃银也不少,这些都是不免的,只是因为营兵从八千到了一万七,军费开支大了,原本就是入不敷出的。
杨畏知一边打算盘一边说,几个将军看的是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赵铭道哈哈一笑,按住了算盘:杨大人,别算了,你把我们说糊涂了,那句入不敷出就行了,反正要从我荷包里掏,对吧?
是因为蠲免钱粮,您多掏四万两,但沐氏勋庄在您手里,产出不少,所有也没想的那么多。杨畏知道。
赵铭道点点头:嗯,这样很好,什么名声不名声的,我不在乎,说白了,就是不想让朝廷把这彩拿走了,我要的是地方稳定,今年蠲免之后,要把云南粮价降下来,懂了么,如果你能把粮价降到三两一石,再掏四万两,我也乐意。
杨畏知见赵铭道如此,点头说道:侯爷爱民如子,下官佩服。这一蠲免钱粮,官府和士绅就少了很多苛索百姓的名目,老百姓手里粮食多了,价格自然就下来了。
这么说,这还是个降低物价,稳定时局好法子呀?赵铭道问。
是,但也是侯爷爱民如子的恩德。杨畏知说。
赵铭道哈哈大笑起来:什么爱民不爱民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老百姓有饭吃,饿不死就不会造反,咱们就少花销很多,把老百姓安顿好了,咱们才好对士绅对土司下手,王应雄倒是给我出了个好主意,原本我还想不出安稳地方的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