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泽听了这话,颇为疑惑,问道:大哥,你不是准备向赵铭道示弱吧,他可是把咱们黔国公府的家业全吞了。
哦,他是怎么个吞的,沐氏勋庄成了赵氏勋庄了吗?沐天波问道。
沐天泽想了想,说:那倒是没有,我问了几个庄子的管事,他把咱们家的勋庄弄成了官田,说是充公了,用来安顿流民,分赏麾下部将,狗娘养的杨畏知一个人就分了一万亩。
原来是这样。沐天波淡淡说道,官田是朝廷的田亩,杨畏知得一万亩并不是说着一万亩的所有权成了他的,而是出产属于杨畏知了,虽然自家家业被分,但沐天波却是感觉比想象的要好的多,至少鱼鳞黄册上,庄子的所有权还是属于黔国公府,这样来看,倒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沐天波想了想,说道:现在这个世道,有兵就有权,咱们沐家混到这一步,就是因为沙定洲狗贼叛乱,让咱们没有聚起兵马来,现如今,朝廷摇摇欲坠,唯有赵铭道虎踞云南,进退皆可。朝廷想拿我们做刀,我们可不能为朝廷拼命,两面都得下注呀。
大哥,那咱的田,咱的!沐天泽依旧是宽解不开。
沐天波骂道:你这个蠢材,怎么现在还鼠目寸光,现如今鞑子兵占了湖广大部,秋冬就要再攻,桂林都未必得保,现在这个局势,说不定哪日朝廷都要搬云南去,到时候,咱们也得仰仗人家赵铭道呢,你拿捏着这一点不放,是要和赵铭道拼个你死我活吗?
有什么你死我活,他那个蛮横模样,肯定是咱们死呀!
沐天泽哼哼唧唧,不再敢说话,想了想,说:不如咱们找机会降了满清,他们肯定会。
啪的一声巨响,一个大嘴巴子抽在了沐天泽的脸上,直接把他抽的翻滚过去,耳朵再次受创,又是流血起来,沐天波骂道:你个混账东西,咱们沐家二百多年与大明休憩与共,虽然姓沐,但很多藩王还不如咱们与朱家亲近,从弘光到隆武朝,朱家宗室降清,有活下来的吗,不过就是狡兔死走狗烹,等云南平了,咱们都是个死,大明朝没了,谁还让咱们世镇云南?谁还愿意给咱们那么多特权和田亩,你个糊涂玩意,没骨头!死也是不能降清的,你知道不知道!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错了。沐天泽捂着耳朵,低着头,不敢再言语一声。
沐天波今日打了许多人,气了大半日,思来想去,忽然冷笑:树倒猢狲散,大难来时再各自飞就晚了,我们也得提前准备一下退路了。
沐天波也不再犹豫,对沐天泽说道:你寻个空档,把世子带昆明去,就说沐家的产业,全权委托给他赵侯爷打理,世子就是过去帮衬的。
爹,你这是要害死儿子呀。沐忠罕原本不敢再说话的,但是听到沐天波对自己的处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嚎求饶。
你留在这里,就是要害死我!先去云南打个前站,他赵铭道再能打再有本事,想要执掌整个云南,也用得着咱们沐家,你去了云南,只要不作死,老老实实帮人家干活,人家怎么会害你呢?沐天波说道。
刚才二叔明明是,姓沐的在云南见一个杀一个。沐忠罕哭着说。
沐天波冷冷说道:我已经决定了,就你去,若你不想死,就想想如何让赵铭道不杀你,你怎么讨好朝廷里的阁臣,就怎么讨好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