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御史言官们把门堵住了,王大人进不来,瞿大人去驱赶,那些人拧着脖子也是不从,非得要王大人下轿子,和他掰扯掰扯才行,僵在端门外了。庞天寿端着一杯茶,放在了皇帝的面前,小心说道。
永历点点头:好呀好呀,这些乌鸦也就这点作用,若不然,朝廷养着他们干什么?
其实王应雄猜错了一点,端门外的御史们不是自发来的,也不是瞿式耜的手笔,而是永历皇帝暗中布下的,意思很明确,既是敲打,也是考验,你王应雄还朝辅政,可别因功而骄横,御史们可都等着挑你的错漏,想要好好干,还要靠着皇帝才行。
而考验则是看王应雄如何应对,永历问道:你的人呢,过去了没有?
庞天寿说:皇爷放心,派过去了,一会就有消息来奏报。
话还没落地,就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来,庞天寿连忙迎过去,听得小太监说了一会,才是说道:皇爷,王应雄自请回府歇息,说过几日来告罪。小德子说,他还没到的时候,王大人就这么说了,他一说您马上过去为他解围,王大人都哭了,拉着小德子的手让他来拦阻您,说皇上不可因他一人而伤全体御史之忠心。
永历听了这话,更是满意:看到没有,我大明朝终究还是有能臣贤臣的,大明养士三百年,终有贤良之人报效。王应雄才干谋略都不逊色于瞿式耜,可他还为朕想,比之瞿式耜要好的多,瞿式耜是如何做的?
小德子说,瞿大人在端门外以势压人,恐吓那些御史,说再不让路,皇爷就会问罪。庞天寿老实说道。
永历冷笑一声:哼,看到没有,瞿式耜心里根本没有朕,在肇庆时,他不管朕的死活,在桂林,他也不管朕的名声,若不是朝局暂时离不开他,朕朕非得。
下了一阵狠心,永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一句狠话。
王应雄终究还是回来桂林城的家,他老家重庆,清军南下的时候,一家老小都是移居到了桂林,轿子直接被抬进了院子,到了卧房门前,掀开轿子的是夫人和侍奉多年的老仆,看到这些人,王应雄心中有些感慨,再有就是儿子和孙儿们,王应雄眼含热泪,被孩子和仆役抬着进了卧房,王应雄说: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苦了夫人了。
老爷说的哪里话。王夫人掩面说道。
王应雄问:我这次回来,家中可有什么变故?
这,妾身说了,老爷可不许恼。王夫人说。
说就是了。
王夫人道:昨日昆明的平虏侯送来了四千两银子和两百匹锦缎,还在旁边的粮油店里定了两年的用度,让他们十日一送,没老爷的吩咐,妾身不敢收,可那些人扔了东西就走了。
王应雄叹气一声:罢了,他赵铭道得了一省,送我一些东西算什么,日后他送什么你们尽管收,不要主动要。
爹爹,再有就是有几张拜帖。长子递来几张拜帖,王应雄打开一看,都是同年、同乡之流,看一眼,王应雄就知道其中意思,有些想要外放得个实权官,有些在战地想要回桂林休养,王应雄说道:人没来的,不用回帖,在桂林的这个,送去酒席和一百两银子,就说为父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让他见谅。
长子应下,王应雄说道:以后咱们家对外应酬要小心,不要被人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