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瞿式耜来了,咋办,他肯定不让朕离开了。永历听到瞿式耜带兵进入行在的声音,一屁股坐在床板上,面如死灰。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马吉翔拔刀护在了皇帝身前,对着瞿式耜和焦琏呵斥道:瞿大人,焦琏将军,你们带兵闯行在,这是要造反吗?
瞿式耜冷哼一声,看到烛火之下,皇帝竟然穿着飞鱼服,顶着马吉翔的刀大踏步走过去,拨开绣春刀,在马吉翔耳边说道:马吉翔,老夫就知道你会带皇上偷跑,城外通往昆明的官道已经封死,你死了这条心吧。
微臣闻言鞑虏入侵桂林,犯阙来战,怕天子受惊,特来护驾!瞿式耜跪在地上,告罪说道。
永历却是没和瞿式耜玩弄文字游戏,不等瞿式耜说完,已经大哭起来,拍着大腿说道:瞿式耜,你不要在朕面前玩弄这些把戏了,也不要再讲什么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狗屁道理,朕知道,你是恨朕不死,非得要朕死在鞑子手里,你才甘心呀。
然而,瞿式耜的一句话却是让永历登时停止了哭泣,瞿式耜说道:皇上这是哪里话,皇上万金之躯,怎么处这四战之地,微臣身为次辅,守土有责,皇上是天命所系,如何亲身犯险呢,微臣此番让焦琏率兵冒闯行在,是为了安排皇上移驾的。
移驾?你说的可是真的?永历擦了擦腮帮上的泪水,问道。
瞿式耜说:当然是真的,不仅皇上,太后、皇后和皇子公主都要离开桂林,微臣也已经让人请王应雄大学士了,陪王伴驾。
真真的?永历觉得怎么这话从瞿式耜嘴里说出来那么不让人信呢?
瞿式耜招呼一声,焦链搬来了一个箱子,打开之后里面都是百姓服饰,瞿式耜说道:皇上虽要移驾,但需秘密行动,伪作普通商民,连夜出城,不然为官绅百姓所知,桂林崩溃,恐难部署防御了。
是是是,爱卿说的极是,极是呀。永历才不在乎什么防御不防御的事,只要让他离开桂林,瞿式耜把桂林怎么样他根本不在乎。
马吉翔与庞天寿互相交流了眼神,都觉得事情不对,瞿式耜这种臣子,恨不得把皇帝钉死在城头上激励士气,怎么会连夜安排皇帝出城呢,庞天寿出言问道:瞿大人,您安排皇爷去哪里呀?
过全州,进永州,再至宝庆府,老夫命人护送,七日可至,老夫率军守卫桂林,断鞑子追杀之路,可保万全!瞿式耜正声说道。
永历吓了一跳,手里的衣服都掉在地上:啊,去去湖广,那是战地呀。
是,微臣已经命湖广总督何腾蛟准备迎驾事务了。若皇上不愿意去,那就随微臣一起困守桂林,等待援军就是。瞿式耜回应道。
永历满脸为难,在他看来,湖广和桂林一样危险,他看向庞天寿和马吉翔,马吉翔刚要说去昆明,就见焦琏提着明晃晃的腰刀,不时弹一下,发出嗡鸣之声,而瞿式耜刚才的意思,分明是要么去湖广要么留下守城,根本没有第三个选择,马吉翔都怀疑,自己说去云南,就会被瞿式耜斥为误国奸贼,被砍死在当场。
皇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督师麾下兵马不少,湖广又是休战了,可保一时安全。庞天寿知道形式比人强的道理,低声在永历耳边说道。
好,瞿先生,朕去湖广,你把一切安排妥当,庞大伴与马大人与朕同行。永历说道。
瞿式耜下跪回应:自当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