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式耜本是广西巡抚,当入阁为臣后,广西也未曾全为朝廷所用,浔、柳、南、太等七州府为陈邦傅所有,此贼筹谋世镇广西,如那云南黔国公一般。陈邦傅死不足惜,但若是陈邦傅一死,桂南七州府不能为义父所有,便是真真令人痛惜。
如今成义与杨彦迪二将军坐拥琼、廉而府,若能得桂南七州府,则与义父云南基业连成一片,若失桂南,则联络中断,必为朝廷所趁!孩儿觉得,陈邦傅不能杀,要恩威并施,纳为己用。
赵铭道呵呵一笑,抚掌大悦:好好好,果毅,你可真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那你再说说,陈邦傅如何用,结盟、联姻还是其他?
李果毅慨然说道:陈邦傅,奸贼小人!私通鞑虏,阴谋劫持我军家眷,无德无能,如何能与义父结盟联姻,义父不给他斩首已经是他祖宗有德,如他那等小人,收下当狗也就是了!
好一句收下当狗!果毅,我再问你,若我要桂南七州府,为何不着意你那岳父呢?赵铭道问。
李果毅说:赵台虽附义父,但毕竟是士大夫文官,面对朝廷,难免束手束脚,且其未必对朝廷死心,投效义父多半是被逼无奈,但凡朝廷在一日,文臣就不可重用,若以赵台为主执掌桂南七府,处处受朝廷掣肘,事事被阁臣难堪,可若是陈邦傅那种混不吝的跋扈之人出面,朝廷则是无机可乘。
对于李果毅的话,赵铭道深以为然,只要朝廷还在一日,或者说,只要大明还是文官执掌权柄,赵铭道就要限制文臣,更不要说赵台这种墙头草似的人了。
南宁之东,八尺寨。
哎呦,哎呦,可打死我了,老爷,老爷求求您了,饶了小的吧。一个人高马大的将军正在地上打滚乱爬,而陈邦傅则是一棍子一棍子的死命的敲打他,而这将领虽然一身戎装,却是粉面红唇的,声音尖细,最后抱着陈邦傅的大腿,直喊老爷。
这粉面将军名叫陈安国,是陈邦傅的亲将,陈邦傅西去南宁劫持琼州亲眷,派他看守浔州老巢,却是被艾能奇骗开城门,拿了全军将领的家属,不仅让陈邦傅完全受人所制,竟是连退路都被断了,艾能奇所部驻扎在横山之下,隔绝了陈邦傅与梧州清军的联络,想投满清也是无路可退。
浔州镇其余将领冷眼看着,无人为陈安国求情,因为他的失误,自家亲眷都为人所制不说,这陈安国也是令人恶心的,此人人高马大,却是个不男不女的做派,少年时不过是陈邦傅身边的一个娈童,是被陈邦傅从小玩到大的。
陈邦傅一直把棍子敲打断了,也是没有解气,反倒是没有力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陈安国踹一边,骂道:我本想拿了琼州镇的家眷向新朝邀功,就是你们这群蠢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我现在进退不得,可是怎么好呀,可怎么好哇!
一干等人畏畏缩缩退到这一边,无论是幕僚还是部将,都是无人敢应答,陈邦傅骂道:你们这群蠢货,吃干饭的吗,说句话呀,到这个时候连个主意都没有吗?
镇标参将茅守宪说道:侯爷,当初我就说了,不要招惹赵铭道,咱招惹不起他,你看。
老子让你出主意,不是让你放马后炮的!陈邦傅一把抓起茶盏,砸在了茅守宪的脸上,砸了个七零八碎,血流满地。
这下,更没有人敢说话了,正此时,一个把总进来,说道:侯爷,南宁有使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