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劝降没有成功,当天孙可望就是拔营去了楚雄方向,他不得不这么做,纵然有些危险。来带兵前来是立功的,如果坐视楚雄被打下,他是有过而无功,只能先靠过去,在城外列下阵,牵制一部分叛军才行。
阿加,咱们都是兄弟,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不是,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杵几天的米,等打下这座城,也就没事了,也别怨咱老爷,谁让你被俘过么,也是沙大人那边施压,不然不会让你杵米的。
一个老兵一边给阿加上镣铐,一边絮絮叨叨的带着阿加到了粮草营旁的杵米房里,阿加笑呵呵的说道:哪能呀,要怪也怪不得您和老爷,是我倒霉不是。
阿加与老兵道了别,进了杵米的房子,这里全都是杵米的槽子,干活的人着实不少,都是戴着镣铐犯了事的,阿加被人呵斥着干起来,忽然感觉有人往自己槽子里吐口水,抬头一看,咧嘴笑了,周围这几个都是熟脸,全都是当初被李定国释放的俘虏,全都来这里了。
阿加也来了,哈哈,看来人齐了,当初回来的弟兄全都发配这里干活了,娘的。那个俘虏抱怨说道。
我原以为能说服我家老爷投王师呢,没想到一开始好好的,后来吃了一顿鞭子,扔这里来了。另外一个家伙脸上还有鞭痕,也是随着抱怨,又问:阿加,你脑袋最灵光,你说老爷们咋不愿意投王师呢,非得照着这个城使劲?
阿加心里明白,却是不愿意说,只是摇头表示不知道。其实原因无非有两个,第一就是各家土司都有人质都沙定洲手里,不敢轻易冒险,生怕害了自己的妻儿老小,第二个原因就更简单了,那就是没到时候呢。
两拨俘虏放回来,带回来的可不是劝降的口信和关于昆明方向的消息,更是暴露了征讨沙定洲大军的实力,土司们立刻知道,来自昆明的王师是朝廷的督标营,往多了算五千人,大不了一万人,想让两万多兵马投降?
土司们都在想,现在投降也不过落得一个胁从不罪的结局,可若是己方把这支兵马击败了呢?到时候就算投朝廷,也能获得一些封赏。
因为这些,没有土司投降,反而应要求把收纳的俘虏扔到米粮仓这里来杵米,沙定洲虽然心狠手辣,也不能因为当过俘虏就杀七百多人,只是把他们看管起来,毕竟明军到了近前,要防备其中安插了细作,看管起来,过几日编入军中,进攻楚雄城或明军大营。
阿加等人忙活到了天黑,监工的人才收了鞭子,叫了两个人搬了几个大桶进来,里面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糊糊,还有就是杂粮饼子,众人累了一天,拿起来吃,忽然有一个人一口吐在地上:妈的,馊的,这是人吃的么?
娘的,这里面咋还有沙子?一个吃的不馊饼子的人正庆幸,忽然嘴里嘎吱一声,骂咧咧说道:老子们杵了一天的米,米呢!
米是给老爷和亲兵吃的,你算个球。有人回应道。
吃吃吃,吃狗屎吧你!那人扔了饼子,冲着杵米的槽子一阵吐口水,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娘的,在自家吃这破玩意,还不如当俘虏时吃的好。阿加叹气一声,说道。
对面那人说:阿加,都怪你,咱们要是不回来,还能在王师那里吃几天安生饭呢,现在成了阶下囚,还不知能不能活呢!
你又不是因为我才回来的,还不是为了谋个日日吃香喝辣的好差事!阿加回应说。
那人拿起一块饼子,闻了闻:说来也怪,以前打仗也不是没吃过这玩意,怎么今天死活吃不下去呢。
许是在王师那里吃好的吃习惯了,我想咸鱼了,哎,库勒,那咸鱼是真香呀,尤其是那咸鱼渣渣,啧啧,最好吃了。阿加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说道。
库勒点点头,回味起前几天的好日子,说道:阿加,你知不知道,俘虏你的不是侯爷的军队,是督师大人的,我在昆明时见过侯爷的军队,全都拿着巴龙那种鸟铳,我给他们喂马的时候吃人家剩饭,你们不知道,人家琼州兵一天吃三顿,大白米饭管够,还有牛羊肉吃呢,我还跟着啃了一整个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