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略作思忖,对李定国说道:二弟,四弟,进了中军大营,见了督师王大人,凡事都要听老大人的,不可擅专。老大人待咱们四个如子侄,我心里早已把老大人当亲叔叔一般,你们可不要让他为难呀。
大哥教训的是,我与四弟一切遵从老大人吩咐。李定国抱拳说道。
东城门口,曹化闻见朱容藩乘马而来,得意洋洋的模样,嘴里嘟囔道:妈的,西营四将又不知许了这老东西什么好处,瞧他臭屁的样子,真想踹他两脚!
哎哟,化闻你快闭嘴吧,背地里这么说一巡抚,让旁人听到了怎么好!杨凌劝说道。
杨凌不知道朱容藩与琼州镇的关系,自然如此担心了,曹化闻哈哈一笑说:我们琼州镇的巡抚和你们川南巡抚可不一样,对你们来说,朱大人是另一位巡抚,对我们来说,他是另一类巡抚!
什么另一位,另一个的,什么意思?杨凌被曹化闻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问。
曹化闻笑着摇头,就是不说,待朱容藩一行到了,看清李定国和艾能奇来了,曹化闻往后看去,发现只带了十个亲兵,心道这二人倒是真有胆气,于是主动引着他们上了浮桥,渡江去了中军大营。
进了大帐,面对督师王应雄和川黔诸将,李定国与艾能奇叉手行礼,并未下跪,只因二人全身披挂见督师,便是武人的最高礼节,倒是不用跪了,王应雄对西营二将的态度不温不火,先是不咸不淡的赞赏了他们几句义归王师,全力抗清的义举,便是直接问綦江城防与城外清军大营实力。
西营与清军主力鏖战于綦江已近二十日,西营在城门立寨,背靠城墙防守,偶有逆袭、夜战,屡屡挫清军,鞑酋豪格已经束手无策。
清军誓要灭我西营,自豪格围城,不断有兵马从重庆来援,巅峰时有兵马三万余,自何洛会率军南下后,又有伪四川巡抚王遵坦、成都总兵李国英渡江而来,如今清军营中兵马不下三万,昨日捉一绿营哨官,又闻另一鞑酋满达海从川东前来助战,不日抵达,如若属实,鞑军更盛。李定国恭敬汇报着一些信息。
待他说完,王应雄看向赵铭道,赵铭道知道王应雄一切军事都仰仗自己,于是问道:定国将军,可有汉奸吴三桂的消息,他可在营中?
回平虏侯,吴贼并未在营中,一直驻守汉中,弹压甘陕,是否会来援,末将不知。李定国认真回答。
赵铭道冲着王应雄微微点头,这些消息与曹化闻密报和自俘虏清军那里审讯所得相互印证,大体是是差不多的,王应雄道:如此,綦江周边情势明了了,本官与朱巡抚思量商议之后,再定平虏方略,你们先退下吧。平虏侯,西营将士就由你来接待了,今日先留营中,再有问询,也好答对。
是督师大人。赵铭道恭敬回应。
王应雄点点头,对赵铭道很是满意,这人虽然有时候嚣张跋扈,但做事还是妥帖的,什么时候都会给自己留面子。
王应雄与朱容藩离开后,各部将领也都退下,川黔明军,尤其是川军,与西营曾是敌人,譬如那于大海,其义父曾英就在重庆为孙可望所杀,对西营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态度。
娘的,一群手下败将,在老子面前装大头蒜,当初不是你们跑的快,早就是老子。艾能奇不服气,满嘴胡咧咧,被李定国捅了一下,见赵铭道来了,才是闭嘴,赵铭道却说:艾将军话糙理不糙,这群家伙,大多是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的,只是这话不能让别人听到了。
哈哈哈,平虏侯真是风趣。李定国打着哈哈,接口说道,以免艾能奇再说出什么不识大体的话来。
艾能奇说:平虏侯爷,你和我艾能奇是对脾气的,快人快语!我这几日一直听曹化闻和杨凌说,你们琼州兵如何如何能打,打的鞑子鸡飞狗跳的,和寻常王师不一样,尤其是火器犀利,你能不能给我展示展示?
四弟!李定国连忙去拉,但赵铭道却是说道:能不能打,哪天和对面鞑子干起来,你也就知道了,至于火器嘛,展示一下倒也没什么,可我也听说过西营多有西北边军出身的夜不收好汉,弓马娴熟左右驰射,不输马背上长大的蒙古人,艾将军也得不吝赐教呀。
好说好说,我手下几个弟兄就是夜不收出身。艾能奇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