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式耜说道:也就算半个吧。
半个?哪一个,又如何解?吕大器笑问。
瞿式耜道:粮饷问题解了一半,倒不是筹了多少赏金,而是我已经决定,让川黔诸将北上光复川陕,谁打下的地盘,就由谁经营,以此养兵,朝廷这边没赏,就算有粮饷,也要紧着湖广用呀,如此也算解了一半吧。
吕大器笑了笑:耍光棍法子,呵呵,算解了。
对于这个解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朝廷没钱,没钱就是没钱,怎么着都没有,哪怕是这些川黔将领造反,打进桂林城,依旧是没钱,把内阁换其他人,依旧是两个字没钱,给他们权柄去光复,自己筹措粮饷,算是一种解法,但也只有如此了,瞿式耜很担心,这些川黔将领拿不到赏钱怪罪朝廷,怪罪自己身上,拥着王应雄回桂林秉政。
其实这一下也算是连王应雄也解了!只要不是川黔将领都支持他,他就算回朝也争不过你,单凭一个平虏侯,可不行。现在问题在,王应雄是否还朝,赵铭道如何封赏,西营怎么安置?但归根究底,主要还在赵铭道身上,他与王应雄互为表里。
二人在外,你难以制约,王应雄还朝,你担心内外勾连,而解决赵铭道,恰恰就在西营身上,在川黔,除了琼州镇,西营最能打,若其与赵铭道相抗,则互相制约呀。吕大器说道。
瞿式耜听了这话暗暗点头,赞许道:吕公老成谋国,瞿某佩服佩服。但接下来怎么操作呢?
这简单,提朱容藩为四川总督,西营并入总督标营,剩余成立军镇。赵铭道升任为四川提督,提督四川军务,这样一来,赵铭道与王应雄剥离,与西营争权争利,两全其美。吕大器微笑说道。
瞿式耜点点头,问:那王应雄王大人呢?
还朝呀。赵铭道在王应雄麾下,可在滇黔巴蜀三省经营,可等王应雄还朝,他只能听四川总督一人,还要与西营相争,连半省资源都没有。吕大器老神说道。
瞿式耜细细思量,感觉这一项项安排下来,确实把各方势力拆分和对立了,心道吕大器果然厉害,于是说道:事情紧急,吕公,瞿某这就去安排。
慢着!吕大器高声呼到,拦住了瞿式耜说道:这些安排,其中精髓,老夫尚未告知呀。
还有何精髓?瞿式耜问。
吕大器说:川黔许多事,在似是而非之间,譬如,许多人说赵铭道与朱容藩沆瀣一气,但朱容藩却屡屡私告赵铭道跋扈,是真还是假?朱容藩自认可以将御西营,是真还是假?西营归附朝廷,是否听从安排,是否另有所图,如何得知?王应雄与朱容藩是什么关系,西营与朱容藩亲密,亲的是信义还是权力,他们是否想做第二个赵铭道呢?
这些事情,真真假假,何去何从你我都是不知,贸然安排,恐无法顺心。
那如何做呢?瞿式耜一想也是,川黔将帅文武之间关系极为复杂,其中没有一个他的心腹,是什么模样他没有把握,听吕大器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刚才确实冲动了。
方才老夫说,川黔关键在于赵铭道,解决之道在西营,如何试探真假,还是要着落在西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