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长们用铜针穿过火门刺穿了药包,牛角里的颗粒火药填充了火门,随着李察的发出的开火命令,炮手用火把点燃了火门上的引药,炮膛内的火药迅速爆燃,骤然的爆炸推着阻塞块和四磅炮弹飞出炮膛,麻绳断裂,四磅实心炮弹破开空气,发出沉闷的呼啸声射向清军营垒,而四磅火炮好像被人踹了一脚,强大的后坐力让其后退了数尺,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而炮手们则迅速集中过来,推着火炮复位,蘸了水的羊毛刷子深入炮膛进行了清洗,把杂质和火星清理干净,新的药包和炮弹重新塞了进去,炮手们配合很娴熟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就装填完毕,只不过不是急速射,没有立刻射击,杨展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他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原来火炮可以比火铳打的还要快呀!
四磅实心炮弹穿破空气,其中两枚打的稍高一些,却是直接瞄准了营门出的箭楼,这个距离上,野战炮的实心弹精度不亚于火枪,炮弹直接把木质箭楼打成了一团碎木头,夹杂着一团血肉,轰然落地,而其余四枚炮弹则直接撞在了用土袋和木头砌筑的寨墙上,坚固处只破开一个脸盆大的洞,而松软的地方则是一段整个倒塌。
不足百丈,面对墙壁,弹无虚发!赵铭道欣喜说道,继而对李察吩咐道:继续,继续,要在寨墙上打出不下二十丈的缺口,所有的箭楼都要打掉。
营寨里,刘进忠感觉整个脑袋都是懵的,耳边全是嗡嗡的蜂鸣声,挥之不散,睁开眼,眼前是土石横飞,打在身上脸上生疼,在箭楼上看到明军推了火炮上来,刘进忠就下来了,但运气不好的是,一枚炮弹砸在他面前不远的寨墙上,直接砸出了一丈多长的大豁口,歪倒的寨墙直接把刘进忠压在了下面,亲兵把他脑袋从泥土里扒拉出来,像刨出一个山药蛋子,然后把他拖到了一旁的大车下。
将爷,你没事儿吧。亲兵问道。
你他妈的说什么?炮弹从耳边飞过造成了耳鸣,刘进忠仅仅是看到亲兵在喊,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是眼前的一幕宛若地狱,用了两夜筑起的寨墙根本挡不住炮弹,实心炮弹撞破寨墙还有余力,在后面的兵卒马匹之中蹚出了一道血胡同,一个士兵的下半身直接不见了,正在向刘进忠这边爬来,刘进忠纵然见惯了生死,也是吓的连连后退,看着那士兵肠子肚子淌了一地,留下一道血痕,死在了脚边。
这是什么炮,怎生这么厉害。刘进忠喃喃自语,就看到一颗颗的炮弹撞破寨墙,从身旁从脑袋上飞过,在营寨里造成巨大的伤亡。
将爷咱们得撤呀,不撤就。亲兵千总拉扯着刘进忠,不住的劝说,刘进忠耳朵好了一些,听清了他的话,刚要回答,却见眼前焦急的脸忽然被击中,直接炸开,血肉脑浆泼洒了刘进忠一脸,耳朵再次嗡鸣起来,刘进忠一发大喊,捂着脑袋就跑,对麾下军队是不管不顾。
赵铭道坐在高处,原本准备把寨墙轰塌,箭塔清理了再进攻,却见对面营中是一片慌乱,杨展跑来说道:侯爷,等不及了,再等鞑子就跑炮垒去了。
好,立刻进攻,炮队,停止射击!步营和火器营上前,一轮齐射掩护,跳荡营受杨将军指挥,冲击敌阵!赵铭道吩咐道。
随着赵铭道的吩咐,全军下了河床,步营和火器营列队上前,随着各营指挥下令,一轮齐射把铅弹射向了清军,暴风骤雨一样的铅弹直接把还坚守在寨墙上的清军打的不敢抬头,而杨展已经手持双刀,一边是他麾下亲兵,一边是琼州镇招募的跳荡狼兵,俱是身披重甲,从硝烟之中窜出,直接从缺口处跃上河堤,顶着稀疏的箭矢和铅弹,飞扑入人群之中,手中武器横扫开来,劈斩砍杀,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有杨展这等猛将在前,士卒皆奋勇,追着刘进忠的部下砍杀,一路追去,留下满地血肉,一直追到清军第二道营寨也是不停,第二道营寨上的清军眼瞧着明军与自家兄弟混在一起,佛朗机炮和火铳手都不敢开火,犹豫之间,跳荡兵杀到,浑身是血,有些身上还挂着好些血肉,拴着一串脑袋,清军吓的哇哇大叫,连滚带爬的逃离了炮垒,很多人慌不择路,滚下山坡摔成一团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