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鞑子真是剽悍耐战!
赵铭道找到杨凌的时候,这家伙吐出了一口带血的浓痰,骂咧咧的说道,他全身上下都是血,肩膀上还挂着一截肠子,瘫坐在地上起不来,但眼睛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今日一场血战,杨凌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杨凌了。
解下身上酒壶扔给了杨凌,说道:雨越下越大,把川南镇的弟兄召回来,先进帐篷避避雨,我让狼兵驱俘虏收拾战场。
谢侯爷体恤!杨凌喝了两口酒,扶着一根栅栏站起,看着满坑满谷的死尸和狼藉,远处清军还在逃窜,不时有火枪手拿他们当靶子打,杨凌说道:唉,若是能追杀,还能再杀三五百!
赵铭道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在蒙蒙雨雾之中正面和北方都有几团黑烟升腾,那是狼兵斥候发出的,表明在正面的树林和折弯处的山谷深处有敌兵潜伏,赵铭道也猜的到敌方主帅何洛会的计策。
若是能一举破营,全歼工事里的明军就是了,若是不破,前军溃散,明军追下来,伏在树林的步兵和折弯深处的骑兵可以把勾引出来的明军夹击歼灭在山谷里,只不过赵铭道手下有太多本地土司的狼兵,这些山民最擅长的就是在山林之中穿梭,有他们在,大队的清军很难潜伏而不被发现。
这个时候,一队骑兵从雨中疾驰而至,约有六百余,为首正是杨展,上得工事,介绍了身后几个将领给赵铭道认识,都是川南军镇的参将和游击,而几百亲兵也是他们麾下最能打的,此刻全带到了谷口工事。
王督师那边如何?赵铭道直接问道。
杨展说道:原本昨晚定计,今日待将军得胜之后夹击鞑子,但谷口一战,清军败而不溃,而还有两镇绿营在一旁掠阵,各部各镇都有了心思,又下了雨,都不愿意出来了,都说鞑子已经是瓮中之鳖,无衣无食,只消三两日,冻饿也能让其崩溃投降。
督师劝说不动,特让末将点兵来助!
赵铭道明白了杨展的意思,其实明军诸将虽说有保存实力的想法,但计划却是不错的,再冻饿清军一个晚上,又有冻雨,明日再攻,说不定崩溃了,但如此一来,桐梓主力不动,清军可能会再攻谷口,压力就都压在琼州和川南两镇身上了。
好在王应雄还有些良心,遣人来助战,虽说只有六百人,但也是够了,早上一战,两镇折损不过三百余,算上重伤的,也不过五百罢了。
诸将持重,也无过错,但赵某人也不会亏待二位将军,今日来助战的便是咱们生死弟兄,不来的,北谷之中鞑子辎重财货,他们休要分得一分!赵铭道对诸将抱拳说道。
川南诸将纷纷应是,分外感觉庆幸,只是雨越下越大,大家伙都落汤鸡一般,杨展说道:侯爷,先进林中避雨吧,我知道山上的弟兄雨中杀敌着实不易,把帐篷都带来了,还带来了两麻袋生姜,咱们先熬了姜汤喝了,再把牵来的水牛杀了,饱饱的吃一顿,待雨停了,鞑子还不定来攻呢?
是,这群鞑子困在谷中,衣食无着,狗急了还跳墙呢!杨凌也是笑哈哈的说道。
赵铭道连忙安排人熬姜汤炖牛肉,他自己则是戴上斗笠披上披风,到了帐篷里看了看伤员,一直出了帐篷的时候,雨还下着,绵密不绝,赵铭道说:唉,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刘传兴怎么样了?
杨凌说道:末将觉得传兴将军定然到位了,说不定已经占了石虎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