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中的伏击并没有出现,却是在当初永宁镇构筑的第二道营寨内抓到了一批包衣,这群家伙只是负责看管寨中的财货和牲口,看到折弯处逃来的溃兵向北逃去。
包衣们被集中起来,几个刺头当场被砍了脑袋,其余人由步营看管着向前推进,赵铭道的意图很明确,如此浓郁雾气,伏兵也无法分出谷内行进的是包衣还是明军,由包衣打头阵,只要有伏兵,必然会中计。
但是一直穿过了七八道营寨,都没有遭遇伏击,只有一些跪地求饶的夫子,赵铭道并未为难他们,让其在原地等待安置,一路向前推进,一直推到最后一道营寨,放羊一般涌入营寨的包衣遭遇了伏击,被箭矢和铅弹打的鸡飞狗跳抱头鼠窜。
而这里已经可以看到石虎关了,只是朦胧之中,石虎关高大的城门楼已经不见了踪迹,赵铭道的心一下揪起来,但最后一道营寨上出现了一队一队的清军甲兵,一时半会也冲不过去,赵铭道忽然眼睛一亮,令全体步营官兵清理枪膛,重新装填子药,远远对着营寨打出一轮最齐整的营级齐射,赵铭道相信,有峡谷这种天然的传声筒,这轮齐射的声音肯定可以传荡出很远,而刘传兴等琼州镇官兵再熟悉不过了,听到了肯定就知道是本镇援军到了。
侯爷,你听,欢呼声!杨凌竖起耳朵听着,隐隐听到营寨之后,石虎关城传来的声音。
赵铭道让周围人禁声,细细一听,听的更为清楚了,他哈哈一笑,说道:不,不是欢呼声,是歌声,是我琼州弟兄的歌声!
赵铭道大笑着跑到最前面,对着步营弟兄喊道:来,唱个歌子,和石虎关的弟兄比一比谁的嗓门大!我起个头,有一个道理不用讲。
有一个道理不用讲,战士就该上战场,是虎就该山中走,是龙就该下海洋。
谁没有爹,谁没有娘,谁想鞑子乱家乡,若想保家卫大明,做个无惧好儿郎!
手里握的是钢枪,咱们刺刀冒寒光,刀枪用来干什么呀,专杀鞑子这群狗娘养。
眼前汉奸是豺狼,剃了头发忘亲娘,咱们弟兄冲上去,鞑子汉奸全扫光!
步营的弟兄引吭高歌,嘹亮的琼州镇军歌在山谷之中高亢而起,如春雷一般炸响,山谷喇叭口更适合歌声传荡,而石虎关的刘传兴部也是应和而歌,虽然他们处于喇叭口,但两个步营和一个雇佣军营,小一千五百人会唱,比之赵铭道麾下只一个步营,那是嘹亮的多,歌声直冲云霄,等唱完的时候,天晴了雨停了,雾散了,只有被夹在中间的图尔格部在歌声之中凌乱着,或许他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风箱里的老鼠,还是砧板上的肉,每个人心中各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