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有罪啊,卑职该死呀!
赵铭道嗷嗷叫着,扑过去直接把丁魁楚抱住,在他耳边痛哭起来,简直就是哭爹喊娘,丁魁楚吓了一跳,却是没有躲开,其实赵铭道本想着嚎哭两嗓子也就算了,可方才辣椒实在是抹的太多,呛的是眼泪鼻涕横流咳嗽不断,只能往丁魁楚身上蹭。
本来,赵铭道就是一米八的大个子,虎背熊腰的,丁魁楚却是干瘦的体型,山羊胡子衬着的他弱不禁风,赵铭道低头抱住他,远远看上去,像极了一只熊抱着老山羊在啃。
丁魁楚见赵铭道负荆而来,开口请罪,说道:赵将军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呀。
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摸索,倒不是丁魁楚有龙阳之好,实在是下午听了洪天擢的话,说赵铭道这厮参加鸿门宴都是绑一身炸弹的,虽说已经命令门子仔细检查过,可还是忍不住亲手搜索一下,才是放心。
被这么个老东西一摸,赵铭道瞬间感觉恶心,连忙后退,用袖子去擦眼睛,依旧是呛的难受,只能继续哭喊有罪,丁魁楚连连安慰,赵铭道哭喊道:卑职出身草莽,从未进学,不知朝廷法度礼仪,招惹了那么多的士绅官员,方才在堂上被口诛笔伐,心中惴惴不安,犯下如此重罪,那是要必死了。
浑说!有本官在,谁敢害你,谁能害你!丁魁楚一本正经的说道,扶着赵铭道进入堂内。赵铭道好容易睁开眼睛,忙转身亮出身后的竹杆:恩相,卑职是万死难恕,但卑职不愿被人唾骂至死,就请恩相打杀了卑职吧。
万不可这般说胡话,你刚立下大功,击退清军,是我大明朝的功臣,满朝上下还指着你呢,谁敢再说你不是?丁魁楚说到,却见赵铭道的手下和几个奴仆搬着箱子进来,丁魁楚问:这是这是什么东西呀。
赵铭道打开了四个箱子,露出了白花花的银锭,说道:这是十万两白银,请恩相笑纳。
本官怎么能收你的银钱。丁魁楚说。
赵铭道连忙解释:恩相甘冒危险,来到羊城,是要匡扶社稷扶危定难的,麾下虽不缺忠义之士,但还需银两恩养下属,卑职这些银钱说是孝敬恩相的,但恩相公忠体国,毁家纾难,还不是一样报效了大明,请恩相收下吧。
丁魁楚越听脸色的笑容越多,眼角全都是褶子,心想赵铭道这个家伙不仅能征善战是个人才,而且说话又好听,比和其他将领打交道感觉好多了。
接着,赵铭道又打开了其他的箱子,里面除了点古董字画,竟然全是砚台,是赵铭道抄家百十个士绅家抄出来的,他知道丁魁楚最喜欢砚台了,当初当两广总督的时候,前线打的热火朝天,这厮却动用督标营的兵,把河水放干了,挖石头做砚台,赵铭道凑了这些礼物,也算是投其所好。
丁魁楚拿起古砚,啧啧称奇,更是满意,热情的让赵铭道坐下,让人奉茶,说道:有人说为人跋扈骄横,不通是非,今日一见,果然是传言不可信呀,将军是通达之人呀。
赵铭道一听这话,心想肯定是洪天擢说的,既然这小子背后说自己坏话,赵铭道自然也就会礼尚往来,说道:这要看对谁了,其实卑职并非琼府人士,来自京城,年幼便流落海外,偶至琼州,在洪大人麾下效力,眼瞧着国家沦丧,想要为国出力,便变卖家产,得银两万两,想着到肇庆投至恩相麾下,捐纳家产为国效力,心想以恩相之胸怀,定然不会拒绝。
卑职这点心思被洪大人知晓,大人只要了几千两银子就给了卑职一个千户官职,卑职才走上仕途呀。只是可惜,洪大人胸怀气度均是不如恩相,屡屡有所诘难,也让卑职与琼州士绅频生冲突,实在是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