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吉翔见瞿式耜动了气,不敢再为赵铭道吆喝,只能说道:瞿大人,那赵铭道也决意赴滇,今日我与庞老公拒绝了他,他竟然要不请而动,私派兵马呀,这可如何是好?
庞天寿道:就算不让琼州镇入楚,也该给他安排个去处,不然他不是就地造反就是私去云南,哪个都不是大明之福,瞿大人可不要意气用事,和他赵铭道斗气呀。
瞿式耜叹息说:那日本官去与赵铭道相商,赵铭道奸心袒露,明说要割据一方跋扈自雄,无论派去哪里,都将是祸害。
差了!这话差了,现如今哪个将领不是跋扈自雄,但奸贼也就是陈邦傅、刘承胤之流,这些人身处承平之地,把持地方割据养兵,对大明毫无用处,而前线诸将随与他们类似,但所养兵马终究还是在与清虏激战!庞天寿道。
瞿式耜明白他的意思,说:赵铭道誓不援楚,如何能调他上前线呢?
不援楚未必不能上前线,说起来,他也就不想去湖广和广东,那其他方向了,比如蜀地?那里献贼与清虏打的火热,似赵铭道这等人定然觉得有机可乘。他若不愿意,再给他一个方便,譬如派一个奸诈予他巡抚监军。庞天寿似乎心有计策,微笑说道。
谁?
宗人府左宗正朱容藩如何?庞天寿眯眼说道:此人素来狡诈难缠,不知廉耻,从来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特别适合赵铭道。
瞿式耜细细思忖,也觉得合适,这朱容藩是皇室宗亲,但实际上就是楚王一个远支,但更可能连远支都不是。这人从小就是个无赖混子,到处坑蒙拐骗,献贼祸乱湖广,他逃进了左良玉营中,谎称自己是世子,但是没几日就把一群将领了惹烦了。
弘光朝时通过贿赂马士营监督楚营,结果差点惹的兵变,又入大顺军中,坑蒙拐骗,弄的大顺将领自相残杀,总之就是一个靠山山倒,靠河河干的人,逮谁坑谁,跟谁谁倒霉,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形容他都有几分夸赞了。
瞿式耜也知道,皇帝一直讨厌这个家伙,他贿赂庞天寿,庞天寿求了皇太后才保住官职性命,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适合赵铭道了,去了就是给他捣乱的呀,但转念一想又不对,说道:庞老公,朱容藩实在毫无骨气,若倒向赵铭道,岂不是让他更难制约呀。
庞天寿笑了:这太好办了,给朱容藩一个巡抚,可四川又不是没有总督,王应雄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还能让赵铭道任性胡为么?
不错,不错!瞿式耜听完更觉得有理,抚掌而笑。
三个人正说着,一个小太监从外间走来,在庞天寿耳边说了几句,庞天寿脸色大变,站起身来:竟有此事!
奴婢可不敢有一个字欺瞒老祖宗呀,千真万确。小太监说道。
瞿式耜问:怎么了,庞老公,是宫里出事了吗?
庞天寿说:是朱容藩到琼州镇营中坑蒙拐骗,为人识破,被吊在旗杆上打!
什么!瞿式耜一听宗亲被人殴打,登时大怒,但脸色很快阴转晴,笑呵呵的说:庞老公莫要着急,朱容藩被赵铭道打了,这不是好事嘛。
好事?好呵呵,对是好事,是好事,哈哈,瞿大人,那朱容藩督琼州镇之事。庞天寿问。
现在看来,二人真是天作之合呀,定下来了,本官上奏天子,保举朱容藩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巡抚川东!赵铭道为援剿总兵,入蜀参战。瞿式耜兴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