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半仙见赵铭道如此夸赞,连忙起身:将军谬赞了,小人也只是胡言乱语,告退,告退。
赵铭道拦住他,说道:可是你算错了呀,我心里想的不是杀了你,而是暴揍你一顿,来人,就吊这旗杆上,把裤子脱了用鞭子抽,还有他这张臭嘴,先打一百个斗子!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楚半仙说着就被脱掉了裤子,绳子拴了手,就要吊起来,他连连嚎叫:别打别打,你们打就是殴打朝廷命官,殴打宗室藩王,老夫朱容藩是楚王世子,是皇室宗亲,还是宗人府左宗正。
娘的,还敢冒充朝廷命官,满嘴胡说,来人呐,拿铁锹,用铁锹掌嘴!赵铭道见他胡言乱语,更是恼怒,跳脚骂道。
桂林府衙。
寒冬腊月的天气,门窗关着,地龙未曾点燃房间内温度并不高,庞天寿与马吉翔围着一个火炉烤着,不多时,瞿式耜抱着一大堆奏章进来,往桌上一放,说:哼,广东那边的奏疏上来了,全都是弹劾赵铭道跋扈骄纵的,后来连咱们都算上了,这些奏疏若都是箭矢,老夫也就成了刺猬了。
呵。马吉翔连看也没看,就知道这是丁魁楚的手笔,对赵铭道反攻倒算,顺便恶心桂林,随口说道:像赵铭道说的,虱子多了不痒,瞿大人还在乎这么些么。
依你怎么办?瞿式耜问。
庞天寿微笑着替马吉翔回答:留中不发就是,有罪由老奴担着。千夫所指,无疾而死,老奴倒是要看看,人言是否足畏。
瞿式耜抱拳说道:庞老公好器量,倒是老夫迂腐了。今日去琼州镇营中,情况如何?
庞天寿道:赵铭道就是个铜豌豆,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一颗铜豌豆!百无禁忌的性子,软硬不吃的模样,难哟。
唉,让庞老公受委屈了。瞿式耜说。
庞天寿摆摆手:都是同教兄弟,哪里说的这样话呢。
嘴上这么说,庞天寿对同教的恩情可没那么放在心上,其实瞿式耜也明白这一点,事前已经跟庞天寿说明白了,他是个阉人,阉人是天子家奴,一身成败都系于皇帝之手,若皇帝为赵铭道这等跋扈所制,那阉人也就没了任何权利了。
而眼前的情况,虽然朝政都由瞿式耜掌握,但到底他是忠臣,要顾及皇帝,依附于天子的太监也就有了话语权。
庞天寿把赵铭道的一些要求提了提,瞿式耜听后脸色极为难堪,天下竟然还有这种人,不仅以奸臣自居,还只愿与奸臣为伍,不以为耻反以为容,实在是让人束手无策。
瞿大人,琼州镇两千多精兵,马步炮齐全,长期留在天子之侧可是不好,咱们今日议一议,早日打发了才好。庞天寿说道。
瞿式耜一拳砸在掌心,坚定说道:万不可让他染指云南,如今大明残破,清虏三面围攻,身后仅有云南一省为后方,若再被人割据,大明危矣!
马吉翔道:可云南遭兵祸,已不稳固。
瞿式耜瞪了马吉翔一眼,说道:云南之事已经明了,土司沙定洲觊觎黔国公府财货,在昆明造反,却伪称黔国公造反,欺瞒朝廷!而黔国公率军退至楚雄,与逆贼对峙。
黔国公世镇云南,在土司之中威望极高,沙定洲阴鸷小人,不得人心,就算朝廷不派兵,叛军也会自败!本官决意让黔国公统军剿逆,待有胜算,再行招抚,云南可定,琼州镇入滇平叛之计误国害民,休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