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老公,赵铭道要的是云南,您把他安排到巴蜀去,他未必会同意吧。待从府衙离开,马吉翔就一直观察这庞天寿的神色,但眼前这张布满老人斑的脸一直是不喜不悲的模样,马吉翔也是吃不准他的心思,索性直接问道。
庞天寿抄着手,淡淡说道:赵铭道同意与否咱家也不知道,但终究还是不能如他的愿,到底他还没成大事,朝廷还在瞿式耜的手里,咱们就得照顾着内阁的感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赵铭道也未必真的那么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有朝廷的大义名分在,他能占了云南,若没有朝廷的名分,他那两千多兵想要一个省?
赵铭道要的是地盘,那就去前线打一块去,三言两语就要云南一省之地,笑话!
是是是,还是庞老公想的长远,看的清楚,下官着实鼠目寸光。马吉翔笑呵呵的凑趣,庞天寿却说:你也别妄自菲薄,虽说赵铭道还没成大气候,可这几日看下来,也是有野心的,短短不到一年到如今这个地步,可谓前途无量,这坏人还是让内阁去当,咱们回去,跟皇爷好好说说,给赵铭道个像样的爵位,也算是结下恩义,将来也好打交道。
唉,现如今群雄并起,哪方都不能得罪了呀,谁知道哪一天大明换了颜色,武将勋臣执掌朝局也未必不可能。
琼州镇军营。
还敢妄称自己是皇室宗亲,掌嘴,继续给我掌嘴,你要是楚王世子,那我还是朱三太子呢,掌!赵铭道提着鞭子在柴房里走来走去,而朱容藩仍然在那里争辩不休,赵铭道纳闷了,在军营外又是抽嘴巴又是打屁股,脱光了挂在旗杆上示众了半天,怎么这厮还那么嘴硬!
赵铭道正教训在兴头上,曹化闻急匆匆的进来,低声说道:将爷,出大事了,咱们打的这一位,还真是朝廷命官皇室宗亲,他真的是朱容藩,楚王远支,宗人府的左宗正!
胡说八道,莫不是还有托儿?赵铭道怒道。
曹化闻说:是瞿式耜瞿大人来了,他亲口说的,而且他还说朱容藩已经被朝廷委任为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要他做您的督抚大臣呢。
真的!赵铭道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这样的泼皮无赖江湖骗子是真的皇室宗亲,还是朝廷命官,不是说大明藩王都是养猪场里出来的肥猪么,怎么会是这么个奇葩!
朱容藩听到了二人的谈话,高声叫道:老夫真的是皇室宗亲,朝廷命官,现在你们信了吧,快些放了老夫!不然天子震怒,朝廷问罪,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怎么办呀!曹化闻一时手足无措。
赵铭道解下腰带,走向朱容藩,边走边说: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人是宗亲是官员,将来还要做咱们的督抚,咱们打了他,结下了死仇,等他出去还有咱们的好?一不做二不休,结果了他的性命,来个死不认账,看朝廷能耐我何!
说着,赵铭道绕着朱容藩的脖子一圈就要勒死他,朱容藩见赵铭道不仅不知错能改,还变本加厉,吓的是屎尿横流,一手插在脖子与腰带之间,一边求饶:饶命,将军饶命,是我错了,是我该死,不该乱说话。
饶你命,我们都会死。赵铭道又加了三分力道。
朱容藩哀嚎道:不会,不会,我朱容藩对天发誓,若将来反攻倒算,不得好死呀!赵将军,求你放了我,不管我是当这个宗正还是去当什么兵部侍郎,都绝不再违逆你,一切唯你马首是瞻,你让我向东我不上西,你让我撵狗,我不追鸡,哎哟,别勒了,再勒就真的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