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式耜呵呵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此时,外面忽然枪声大作,夹杂着喊杀声,琼州与桂军营地之间相隔不过里许,自然可以听的到,赵铭道竖起手指,指着外面:大人您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是王师平叛剿逆尔!瞿式耜坦然说道。
赵铭道笑了笑:可下官怎么听怎么像过年放鞭炮呢?
哦?呵呵呵,是,说的是,是外面放鞭炮呢,只是说出去未必有人信。瞿式耜知道赵铭道打哈哈,配合说道。
赵铭道认真说: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我觉得丁魁楚也会信。
瞿式耜点点头,显然,这是赵铭道准备给丁魁楚的交代。二人心里都清楚,抓不到丁魁楚和陈邦傅,那么这件事最好就不要撕破脸,瞿式耜这边派遣的是费雷拉营平叛,到时候只说是洋兵不知乡情,猝然出手,未及令止也就是了,给丁魁楚和陈邦傅一个教训,撕破脸了,对谁都不好看,而赵铭道就说以为是放鞭炮,丁、陈二人又奈他如何呢?
二人笑谈着,却听帐篷之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就是吵闹不休,曹化闻似在拦阻什么人,却怎么也没拦住,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冲进来,跪在地上哭求:将军救我,逆贼袭我营地,杀我同袍,将军念与家父情分,救我一命呀。
正是陈邦傅的儿子陈曾禹,他跪地嚎哭了一阵,却没有听到任何人回话,抬头一看,赵铭道面前坐着一人,帐内昏暗,眯眼一看,是一年迈老者,不知是何人。瞿式耜知道这人是从贼营逃脱的,看年龄相貌,定是陈邦傅之子,于是玩味的看着赵铭道,看他如何处置。
赵铭道则是微笑问道:陈大人,从梧州出发时,在码头溺死客商,劫夺商船的是谁?
陈曾禹不知赵铭道为何有这么一问,想要站起身,却是被曹化闻一脚踹在腿弯,喝令:将爷让回话,你从实招来。陈曾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实说道:是下官觉得琼州兵辎重甚多,特准备船只助琼州军运载。
那行至昭平,强抢民女,掳为军妓,致使十余村妇上吊投井的是谁?赵铭道又问。
陈曾禹连连解释:那是下官治军不严,才有如此恶行,那等兵痞多半已经死了,请大人。
赵铭道不待他解释:在阳朔当众殴打朝廷命官的是何人?
将军也看到了,是那贼贱种故意刁难我军。陈曾禹抱歉说道,向着赵铭道爬去,赵铭道拔出怀中手枪,一枪打在了陈曾禹的脑袋上,顿时脑浆与血液飞溅,就连瞿式耜身上也溅了一些,赵铭道收起手枪,对曹化闻说道:处理掉。
曹化闻拉着陈曾禹的尸体出去,外面传来一阵惊呼,想来是陈曾禹的手下发出的,紧接着就是一阵刀锋入肉的声音,随之逃奔出营的人都是被杀了。
大人,下官在广州杀的两百多个士绅,也是这般该死之人。只可惜,朝廷应该和陈邦傅一样,就是知道真相,也会视下官为奸臣逆贼吧,哈哈,算了,不提了,虱子多了不痒,下官已经习惯了。赵铭道笑哈哈的对瞿式耜解释道,端起酒杯又敬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