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式耜把供状拍在桌子上,说道:不管怎么样,不许琼州兵进城!
焦链说道:那赵将军说,他与本部兵马同在,兵马不进城,他也不进城,若大人有事,请去营中相商。
真是个谨慎的人呀,眼见桂林戒严,进城不得,就卖了丁魁楚,又防着本官。呵呵,本官一心为国,不惜此身,为保桂林无虞,解犯阙之危,去一趟他的军营又如何?瞿式耜认真说道。
焦琏立刻阻止:大人千金贵体,怎么轻易犯险?
瞿式耜道:卢卡斯,你以为我去了就回不来了吗?放心吧,赵铭道的目标不是我,如果他犯阙,要的是皇上,如果他反戈要的就是权位,卢卡斯,我走之后,桂林交给你了,假如我真的回不来,你就带本部骑兵出城,保护皇上去湖广找何督师吧。
当天晚上,瞿式耜只带了两个幕僚和一个家仆去了琼州镇军营,在赵铭道的帅帐见到了这个传说的男人,赵铭道身材高大,身着圆领官袍,腰悬佩刀别无其他武器,黑色短脚璞头下是一张年轻的脸,瞿式耜甚至感觉他连二十五都不到,一双眼睛分外有神,若非那一圈胡须,都感觉像是个年轻书生。
而赵铭道感觉瞿式耜是一个威严的人,这个稳固了大明西南半壁的文官刚毅非凡,只是有些疲老之态,赵铭道当先行礼:大人,请进。
赵总兵,你的威名如雷贯耳,光复广州,诛杀鞑虏,自弘光朝以来,若论大明王师取胜之功,以你为最!最重要的是赵总兵忠肝义胆,不附逆丁贼,实在令本官欣慰。瞿式耜夸赞说道。
在帐篷里,瞿式耜与赵铭道相对而坐,赵铭道亲手给瞿式耜端茶,说道:刚才大人的话,令下官心里暖暖的,大人既明白下官的心迹,下官也就安心了,这叛逆犯阙的黑锅,下官可背不动呀。
放心,朝廷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忠臣的。瞿式耜说道。
二人正聊着,曹化闻神态紧张的进来,在赵铭道耳边说了几句,瞿式耜问:赵总兵,什么事呀?
赵铭道说:下面人报告,说桂林城中有精兵伪作百姓出城,趁夜伏兵于漓江之侧,似有对桂军动手的迹象,想来这是大人您的安排吧。
瞿式耜脸一黑,这支兵是费雷拉营,他精心安排出城的,但目标却是陈曾禹的桂军营,本想瞒着赵铭道,先解决了桂军给赵铭道一个下马威,不曾想早早就被识破了。
赵总兵不会误会这是针对你琼州镇的吧。瞿式耜问。
赵铭道摆摆手:怎么会,区区二三百兵马还不够我琼州军塞牙缝的,而且还是耶稣会士援来的费雷拉营,想来瞿大人是想制造个误会,把陈曾禹和苏聘这两条狗解决了,震慑其身后主子吧。
想来等桂军这支小部队覆灭,瞿大人也会声言误会,不至于和丁、陈二贼撕破脸,对吧。
瞿式耜听赵铭道说完,倍感欣慰,想不到区区一军将竟然猜透了他全部的计划,瞿式耜正是这么想的。虽说犯阙之事是丁魁楚、陈邦傅策划的,但二贼都不在左近,擒杀是不可能的,而若公开此事,宣布其为逆贼,就又会造成大明内斗,如今广西兵马不多,陈邦傅掌握大半,根本不足以平叛,丁魁楚又执掌广东,更难处置,索性装作不知,秘密解决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