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道说:嗨,进府城一趟不容易,弄了些清澜土特产去琼府一趟,顺便做下买卖,让您见笑了。
陈梓君可是亲眼看着那些士兵换下衣甲,穿上脚夫的坎子,把刀矛火枪放进了大车货箱里,这算什么土特产,又算什么商队,这二百多人进了琼府,还不杀的鸡飞狗跳。可这些就在陈梓君面前发生,也不像是赵铭道要借着自己混进府城造反的模样呀。
赵将军,你身为世袭军官,公然做买卖,与民争利,让旁人知道了,巡抚大人也不好为你说话呀。陈梓君劝说道。
赵铭道却是笑了笑:陈大人,此番进城,定然是为了上广东打鞑子的事,可巡抚衙门能发多少饷钱呢,我自己不做买卖添补点,我手下这几百弟兄喝西北风呀。只要您保证,给我们清澜所的兄弟足粮足饷,那一切都没的说,商队就地解散。
陈梓君可答应不了这些,洪天擢如今只捞到一个巡抚的头衔,朝廷可没发一两的饷银,眼见赵铭道这天不怕地不怕,一味逞强的模样,自知也阻拦不住,于是立刻派人快马回去报告,自己则跟着赵铭道缓缓去了府城。
第二日一早,早已接到消息,一晚上没有睡好的洪天擢来到了东城门楼,看着来自清澜所的商队入城,只见左右两队着麻质坎子的脚夫,护着车队进城,寂静无言,昂首阔步,进得城内,直奔早已号下的大车店,而站在城门上的洪天擢轻易轻易看到大车店里的情况。
两百兵丁进了车店就是在院中列队、唱名,烈日之下,无一人喧嚣,点验结束后,分发装备,二十人一间房子,进入休整,而值哨、巡兵已经到了位置,不见有任何人上街。
待换了衣服,大队人马趁着天不炎热,又进行了训练,洪天擢冷着脸看着,一旁随扈的赵素忽然说道:哎呀,健儿眼中似有铁,望之令人胆寒,真不知这赵铭道什么来历,短短几个月,练就了这等虎狼之士。
洪天擢扭头,冷冷看着赵素一眼,显然对这个家伙是不满的,似乎在说,你也有脸这么说。
是啊,就是这等严明军纪,不上街骚扰百姓,也是难得呀,若我大明官兵人人如此,安能让鞑虏跳梁,神州陆沉!琼州知府陈文旭捋须感慨。
洪天擢心里五味杂陈,现在的他,对赵铭道是又爱又恨,但陈文旭最后一句话却是说到他的心坎里,若大明官兵人人如此,也不会到这个地步,洪天擢深吸一口气,微微摇头,说道:也罢,也罢,命人摆宴,宴请海防游击赵铭道。
而在心里,洪天擢却告诉自己,想要赵铭道为我所用,不付出一点代价是不行了,但自己能付出什么呢?左思右想,看到赵铭道那年纪轻轻的身影,洪天擢心里已经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