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陈梓君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扶着门框干呕了许久,赵铭道当然知道他为什么恶心,却佯装不知道,士大夫们是很好面子的,把灌肠用药当西洋茶给洪陈二人服下的李启英固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知晓秘密的人未必能活。
赵铭道拍着陈梓君的后背,问:陈大人,您怎么了,哦,肯定是刚才去了牢房那等不洁净的地方,引发了不适,哎呀,您是参政大人肱骨,可得要保重身体呀。
陈梓君稍稍平复了心绪,问:那咖啡当真是用作灌肠的么?
赵铭道当即说道:当然了,在洋大夫那里,人生病了就三种办法,祈祷、放血和灌肠,这灌肠有很多念头了,如今是泰西各国贵族上流的所流行的,泰西第一大国,法兰西王国的国王钟爱灌肠,每天都要进行好几次,据说可排毒,而咖啡则是最普遍的药材,不仅贵族,就连泰西商贾名士也爱灌肠,并以此为风雅。
这些当然不是赵铭道胡说,在欧洲,灌肠是流行的治病方式,法王路易十四一生灌肠两千多次,甚至在某次会见一位贵妇时,允许贵妇在殿堂内当场灌肠,仆人钻到她的蓬蓬裙下操作,咖啡灌肠尤其是路易十四的最爱。
当然了,也有愚昧者以为咖啡是一种饮料,实际上在洋夷船只上,贵人或者船长在灌肠完后,会把药汁添加奶和糖加热,赏赐给底层不明就里的水手喝,这些水手夜里要登高瞭望,喝了这种咖啡,据说整夜不眠,所以有时会被水手讹传为饮料。当然了,这种话也无需小人多说,似陈大人这等博古通今之人,一定不会相信的。赵铭道故意把话题往李启英身上引,胡说海吹起来。别说陈梓君对李启英现在是恨入骨髓,就算是不恨,一个拿着别人灌肠药当茶喝的人,他见了也会恶心。
陈梓君以大笑掩饰自己的尴尬:你说的极是,本官怎么会相信咖啡是西洋茶呢?
赵先生,灌肠的事实在不雅,若让人知道朝廷给洋人安排这等污秽事,实在有损声名,便因为是洋俗,也不好说清,人言可畏呀。陈梓君交代着。
朝廷名声什么的当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陈梓君大喝西洋茶的事可不能漏了,赵铭道笑道:那是,这种腌臜事,能做不能说呀。
二人一起又去了大牢,把牢房里关着的军医找来,陈梓君就安排赵铭道去与史密斯交谈,自己带着被交代好的军医回了琼崖道署,进了签押房,陈梓君看到李启英还在那里忙活,见他点头哈腰的请安,也是不理,一挥手,让军医取灌肠用的东西。
陈梓君在一旁看着,军医拿了一个盒子,天鹅绒垫子上有一个管状用具,后面有皮囊,军医捏了捏,发现完好,点了点头,又打开了盛放咖啡的锡胆瓶,嗅了嗅,就起身告退了,当军医拿到咖啡时候,陈梓君后槽牙咬的嘎嘎作响,一直等他离开,才是问:李启英,那咖啡是用来做什么的?
回大人的话,那是一种西洋茶呀,您不是喝过了,很香醇,就是有些苦,需要用牛奶和蜜糖调一下。李启英献宝似的说道。
陈梓君略略点头,拍拍手掌,冷声到:很好,很好!
几个衙役走进来,不由分说按住了李启英,陈梓君说:这贼子心怀不轨,偷盗官物,送入牢房,严加审问!
李启英吓的大喊:陈大人,小人做错什么了,为什么抓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