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翁,赵铭道这厮看起来做事妥帖,为人义气,但实际是个奸邪之徒,东翁去肇庆的这段时日,下官已经多方察查,发现赵铭道诸多不法之事。其一,他刚上任千户不久,千户所内百户王必至就失踪,其为东翁纳捐上千银两,虽无法成为千户,但东翁也曾属意他副千户之职,而未曾成行,就不知死活。
其二,文昌那艘洋船,李道岑说烧了,下官却听人说,清澜所千户在琼府招募工匠去修船,问过回来的工匠,说修的就是三桅帆船,定然是李道岑与赵铭道私扣了帆船。
而最让下官不解的是,这段时日,赵铭道人不在千户所,问过才知道,这厮在琼府各地采买诸多货物,价值不下万金,出洋贸易去了,试问,他一个新任千户,哪里有那么多银钱?洋船金库账目之事,也因他而不了了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法之事。
放肆!放肆!奸臣贼子。听了陈梓君这些说,洪天擢叫嚷起来,抓起桌上的茶杯摔的粉碎。
陈梓君连忙上前劝慰:东翁莫要生气,为这等奸贼伤了身子可不值当。
立刻让人把这贼子拿来。洪天擢气愤吼道。
陈梓君则说道:东翁可千万莫要着慌,如今赵铭道今非昔比,他手下云集了一批亡命之徒,又操练数月,与文昌知县李道岑关系密切,若是逼迫太过,这厮跳反,岂不是祸乱琼岛半府之地。
洪天擢稍稍平复了心情,一想赵铭道干的这些事,件件都是无法无天的事,细细论起来,三个脑袋都不够砍,若让赵铭道瞧出什么来,造反起来,还真不是什么好事。洪天擢思绪一会,说道:梓君,你给海南卫和诸守御千户所发命令,让百户及以上官职即刻来琼府参加军议,令到动身,不可拖延。
陈梓君一听就知道这是鸿门之宴,点头不语,立刻应下,出了签押房的门,而白墨则端着茶水进屋,放在了洪天擢的桌子上。
白墨,你觉得赵铭道这个人如何?洪天擢端起茶杯,问道。
白墨强装镇定,说道:小的不知道,总觉得他与老爷不像是一条心。
洪天擢笑了:白墨,你小小年纪,看人倒是准的很呀。
白墨长出一口气,这才放心下来,心道自己和赵铭道有所来往的事洪天擢并不知道。待侍奉洪天擢睡下,白墨回了自己的房间,却见已经有人在等了,白墨问:你是什么人呀?
那人笑了笑:小爷,小的是从文昌来的,赵千户爷从海外回来了,带来了不少番货,说这些是您喜欢的,特让小的送来。
白墨打开那小箱子,看了一眼立刻关上,说道:你带回去吧,跟千户爷说,以后不要送了。
那人疑惑,却是被白墨瞪了一眼,正要出去,白墨掀起袍子解下身上佩戴的那块玉,说道:这东西也请你给千户爷送回去,他让我替他盘,我已经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