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君辅父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敌人跪地求饶,赵铭道吩咐道:曹大哥,快点把人都捆扎起来,洪大人的人马上来了,咱们抓紧时间办正事啊。
这里我和化闻负责,你们快去金库。曹君辅当然知道所谓办正事就是在洪天擢的人到来前,把值钱的东西拿走。
赵铭道说:化闻跟我去,成义你帮曹大人控制局势,先控制火药库,四九哥,果毅跟我来!
赵铭道立刻带着亲信去了金库,金库位于船长室下的一个单独舱室,门是用金属打造的,硬木隔断中藏铁板,铜锁把门,但钥匙却早就被赵铭道从史密斯爵士那里得到复制过了,安德森甚至没有换锁,想来也是,他一个小小的船长,原本还是金色渡鸦号上的船长,根本没有资格动金库的资金。
打开金库,就看到大小八个箱子,里面全是各式的金银币还有银块,最大的两个箱子里却都是铜钱,以万历通宝为主,想来也是,如今的东南亚各国流通的就是这玩意。
把铜钱留下和那小箱子洋钱留下,其余的全都搬走。赵铭道不知这有多少钱,审讯史密斯时他说价值超过八万两白银。
处置这些金钱的方式早就想好了,大张旗鼓的搬运可能会被洪天擢的人发现,索性捆扎好,先扔进海里,金银这么重,不会被潮水卷走,四个人都会游泳,用绳子把钱箱子运下去,水性最好的李家叔侄还打了木桩,保证万无一失。
赵兄弟,别丧气,来喝酒,我曹君辅先敬你一杯!曹君辅高举酒杯一饮而尽,轻拍了赵铭道的肩膀。
战斗结束之后,洪天擢派来的兵马很快控制了实验号,接管了俘虏,然后宣告胜利,返回最近的文昌县城庆祝,两天过去了,尘埃落定,但对于赵铭道来说,却没有任何值得欢庆的,他只得了两百两银子的赏赐,不及为此次战斗的付出成本的十分之一,在题奏上没有提及赵铭道的名字,而报功的单子上自然也有他的份,两百两算是洪大人私人的恩赏。
仿佛这场仗就是靠洪大人运筹帷幄,海南卫诸将士浴血奋战得来的,与他赵铭道毫无关系。唯一幸运的是,大家私藏的那些银钱没有被洪天擢发现。
见赵铭道兴趣缺缺,曹君辅放下酒杯,说道:说实话,这一仗最得利的就是我曹君辅了,明明仰仗于你赵先生,却最后是我升官发财,哥哥心里也是过意不去,可我也没有办法,我在洪大人哪里也替你求过,可洪大人只说会有安排的,兄弟别灰心,洪大人少说也得给你安排个幕僚的位置吧。
赵铭道喝了口酒:我哪里担得起。
赵铭道不是担不起,是根本不想干,虽说大明朝对幕宾没有什么要求毋须任何之资格,以至于举人、生员乃至隐士、方士、术士、布衣皆可充任,但赵铭道打听了,洪天擢幕下幕官七人,幕宾五人,最次的都是个秀才,执掌幕僚的陈梓君更是举人身份,自己这种连读书人都不算的,怎么入得了洪天擢的法眼?
再者,大明的幕僚又不是春秋时的士为知己者死,奉行的是合则留,不合则去的用人原则,自己想要混下去,不仅要当幕主洪天擢的舔狗,还当十二个幕宾的舔狗,那是连尊严都没有了,几乎就是个奴才,其实赵铭道已经问过了更为专业的林同文,按照林同文的说法,自己最好的出身也就是在衙署之中安置成吏员,但这更是个大坑,因为各地的吏员都是由本地士绅家族掌握的,自己进去,也是个奴才的命。
退一万步说,当幕僚当吏员有什么好处,如今大明朝危在旦夕,这些职业在和平年代称之为肥差,现在去干,就像1912年阉了自己去当太监有什么区别。
曹君辅擦了一把胡须上的酒水,说道:老弟,旁人怎么对你,我曹君辅管不着,但是我曹君辅绝对不能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