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易主的事情一直僵持到秋日,最终是傅时颐提了一个折中的主意,禁军交由恒王府统帅,但作为军队,仍受制于兵部。
巡守操练等杂事,由恒王自己看着办,但调遣和将领任免等大事,仍需要上禀兵部,由兵部核准。
所有交接的事宜办完,已经入冬,今年晟京早早地下起了雪。
瑞雪兆丰年。
年节过后,陛下又陆续交给了恒王几个衙门管,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衙门,傅时颐便也没拦着陛下分恒王一杯羹。
春来,傅玄昭满了周岁,戚遥闲来就会进宫,像从前一样帮着她师娘打点飞羽司。
她知道陛下一直对她有成见,也没有跟陛下针尖对麦芒,明着接什么职位。
戚遥挂念家中的昭儿,会比其他管事下值下得早些。
她来到宫门外,马车已经在宫门广场处等候。
池雪烟见她出来了,从车上下来,还抱来了她的宝贝昭儿。
戚遥喜出望外,从池雪烟怀中抱过儿子亲了又亲,昭儿。
一岁多的宝宝,还跟个粉团子似的,惹人喜爱。
粉团子看见她,眼睛笑眯成一条缝,嘴里咿咿呀呀的,兴许是在喊她吧。
戚遥亲亲儿子的脸蛋,昭儿有没有想娘?
公子睡了午觉醒来没看见夫人,闹了好一阵子,我估么着夫人快下值了,才抱着公子来接夫人。
我们走吧。戚遥抱着儿子上马车,瞧瞧时辰,让车夫驾车去兵部。
我们去接爹爹好不好?戚遥逗了逗儿子问。
方才公子路过,来瞧过小公子,得知夫人近日常在飞羽司帮忙,公子还让夫人别再揽飞羽司的差事,说夫人一面要照顾小公子,一面又要帮着打点飞羽司,仔细累坏自己。
我哥心疼我,我知道,可是我师娘身边没个帮手也不行。戚遥沉眼到,师娘想让我回去,把副都统的位子给我,我没要,我怕陛下不高兴。
如今外面都在说,陛下一次次地对恒王殿下委以重任,是与太傅大人离了心。
陛下何时与他一条心过?从前对他委以重任,不过是不放心信王那个侄儿,想让他帮着牵制。戚遥叹了口气,可如今日渐展露头角的是他的亲儿子,亲孙子
最应该继承大统的不是太子殿下?池雪烟言道,夫人方才也说了,信王殿下是陛下的儿子,又有小王爷这个陛下唯一的皇孙,他锋芒毕露未必是好事。
我知道,其实夫君若不想把权力分给恒王,恒王什么都得不到,而且他稍稍用些计策,恒王还会吃不了兜着走。戚遥叹道,可是他不会这么做,他的计谋只会对付那些为祸江山的人,恒王父子不是什么恶人。
夕阳西下,马车停在兵部外面,戚遥抱着傅玄昭了下车。
如今已经到了下值的时辰,官员们陆续往外走,见到她都会恭敬地揖手行礼。
戚遥去到傅时颐的公廨,见他还在伏案写着什么。
她还没唤人,怀里的昭儿就兴奋地咿咿呀呀了两声。
傅时颐抬头看见儿子,凝重的神色烟消云散,已然再无心处置什么公事,亲自过来接他们母子。
傅时颐接过儿子,只觉得儿子又沉了不少,长得很快。
还在忙什么呢?戚遥走到他书案前瞧了瞧。
她先前还看见他在伏案写东西,就这一眨眼的功夫,桌上竟然什么都没有,只摆着几封零散的公函。
戚遥坐下问道:最近还有什么重要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