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给池望试的那次药,多了一排“会引诱发情,且持续时间长,首次测试持续时间为五天”的备注。
夏清和每次看那一叠资料,简直想把那排铅字扣下来。
除了研究帮助池望的药物外,研究所里也在研制抗病毒的血清,有了夏清和提供的从前的研究资料,研制过程快多了。很快,疫苗投入了测试。
过了一阵子,池望的病情出现反复,他的记忆又开始消退。
夏清和也没指望一次能成功,他埋头改进池望的药。
池望站在一旁,看着认真忙碌的夏清和:“不然就继续用上次的药吧,只要在药效消失前吃一次,就不会再忘记了嘛。”
“不行!”
想到第一次试药的副作用,夏清和现在都腿脚发软。他坚决拒绝池望的提议。
“你是不是怕我拉着你睡觉?”
池望面容严肃,紧紧盯着夏清和,仿佛夏清和敢承认他下一秒能哭出来。
池望又处于患得患失的阶段,他懂。夏清和同样严肃道:“我哪有这样想,我是怕长期下去你对这种药物有依赖,如果能一次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是更好吗?”
“真的吗?”
“嗯嗯。你难道想一直吃药,当个药罐子吗?而且这个药你也是第一次试用,谁也不能保证你后面会不会产生抗药性。万一这个药哪天对你生效了怎么办?”不让池望服用上次的药,虽然有或许又要和池望滚五天床单的担忧,但更多是夏清和不想让池望对此产生依赖性和抗药性。
“我不想让你太辛苦。”池望愧疚道。
“能让你好好活着,我就不觉得辛苦。”
晚上,夏清和做了一个梦,或者说不算梦,更像是他的记忆被掀开一角。
他看到白茫茫的道路尽头,一名男人忧伤又纵容地看着他。
“清和,别再闹了,快回来吧,我一直在等你。”
“清和,我比你想象的喜欢你,没有告诉你,是我做的不对。”
“我该知道,你任性都是我纵容出来的,我不该给了你放纵的权力让你习惯后又把它收回来,让你产生落差。”
夏清和定定地看着前方,才看清男人的脸,他长着一张和池望一模一样的脸。
夏清和忽然惊醒,梦就消失了,心里空荡荡的难过。
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安,池望把他往怀里揽了揽。
夏清和吸吸鼻子,双手紧紧抱着池望。你不要不要我……
池望转醒,他担忧地看了眼夏清和,借着室内幽暗的机器灯光,他看到了夏清和微拧的眉。
第二天早上。
“你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
夏清和本已经把梦忘了,经池望提醒,又想起那种空落的感觉。
他不确定道:“是吧。”
“我好像梦到你不要我了。”夏清和抿唇,神色难辨。
“我怎么会不要你?”
“就是有,”夏清和气鼓鼓,“我梦到了就是真的。”
“那我还梦到你头也不回地离开我呢。”
夏清和对于池望这种学人精行为很不满:“你是看说不过我,临时瞎编的吧。”
池望不置可否:“反正只是梦,我怎么可能放你离开我。”
池望确实做过这样的梦,但他觉得梦境太扯,更何况俗话说梦境和现实相反,他更没放在心上。今天夏清和一提,他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还有,你也别乱想,我可能会不要你吗?你现在可是研究所红人了,你不要我就不错了。”池望吃醋道。
因为夏清和的贡献,加上夏清和永远走在独自对付池望的前线,研究所的人对夏清和的好感直线上升。在实验室的时候,不时有小迷妹小迷弟前来观摩。
池望每次吃味不已,他又没理由赶那些人走,于是周身的气场更冷。而那些人呢,也不是被池望几个眼神几个表情就能吓退的主,冷着冷着也就习惯了。
夏清和觉得池望误会了同事,辩解道:“他们只是有的东西不懂,毕竟我们现在接触的东西,哪样都算得上是新事物。多交流交流总没有错。”
夏清和逗他:“再说,我们都保持距离,又没有肢体接触,也没有眼神交流,你也在旁边看到了,就是同事之间的相处。”
夏清和说的当然有道理,他们谈的确实是工作,那些人也只是对优秀的人的仰慕而已。
他不开心也是他自己的问题,那感觉就像很喜欢的东西又不能藏起来,过路人看到了,总怀疑对方在觊觎着。
池望没法反驳夏清和,就在一旁生闷气。
到了实验室,不一会陆续有人来问夏清和问题。
夏清和看了眼池望,朝他们歉意笑笑,委婉地表达了希望自己能尽量不被打扰的想法。同事表示理解,后来问的人才少了一些。
“池望,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如果你还是介意,就忍忍吧。”
夏清和在心里叹气,他明明是想看池望吃瘪的,到头来哄人的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