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有楚钰想象中的闷,反而是流淌着一种淡淡的幽香,楚钰抬眼看去,这房间的窗户四开,窗外的树木花朵肉眼可见,甚至偶有几只蝴蝶翩跹其中。
“草民沈羽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二皇子殿下。殿下万安。”,楚钰先是朝云禹辰微微颔首,而后又朝太子文皓与二皇子文睿盈盈一拜。
她现在的身份是沈羽,作为一个江南茶商的儿子,她自然是分不清哪个是当朝太子,又哪个是二皇子的,因此她便只是朝着二人方向一拜。
文皓从楚钰进来到她出口说话,都没有抬眸看她一眼,而文睿则是朝她微微一笑。
“免礼。”,文睿暖声道。一旁的文皓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抿了一口茶。
楚钰直起身来。
“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这位便是之前写下那幅绝句的公子,沈羽。”,云禹辰朝二人拱手,解释道。
文皓听罢,抬眼直直望向楚钰,这眼神实在是侵略性过强,直逼楚钰内心,让楚钰心跳都忍不住加速了几分。
他不会认出她了吧?
楚钰内心有瞬间的焦灼,但是想到自己的装扮都将文瑾给蒙骗了去,便又立马安心不少。
就连如此亲近的文瑾都没能认出她,那这个与她仅有几面之缘的太子殿下又怎么可能会认得她。
“那首诗是你写的?”,文皓直直望向楚钰,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仿佛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楚钰落落大方地回答道,“正是。”
“没想到你这般年纪轻轻,竟然有这般的文才武略,着实是让本宫好奇。”,文皓淡声道。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身材矮小的男子似乎很像一个人,但是他又说不上来是谁。这种感觉,他不喜欢
眼前这个男子身材不高,就如同他之前在江南见到过的年轻男子一样,矮小却灵活,然而,他明明是那样的年轻,可那眼睛却像是看尽了人间沧桑,有着看透了一切的老成,淡漠这种眼神着实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年轻人身上
不过,他也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看见过这种神色,只不过,那人早已经嫁做人妇
他方才不是没有怀疑眼前这人便是那人,只不过他脖子上的喉结打破了他所有的联想。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楚钰却从其中听出了怀疑的意味,他在怀疑她。
迎上文皓探究的眼神,楚钰笑了一声,“殿下过奖,太子殿下不也是年纪轻轻,就已经熟读经文,出类拔萃,德才兼备,能为皇上分忧解难了?相比太子殿下,草民不值一提。”
文皓听罢笑了一声,“好一个牙尖嘴利。”
楚钰微笑,恭敬道,“殿下说笑了,草民嘴笨,算不得牙尖嘴利。”
“太子殿下,依本宫看,这位羽公子确实嘴笨,不然他就会紧抓此次机会对我们阿谀奉承了。”,说罢,文睿还一脸笑意地望了眼楚钰。
楚钰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看来确实是个最笨的。”,文皓淡漠道,“听说你家在江南?”
楚钰一愣,不懂文皓为何忽然这么问,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正是,草民的家父是江南的一介小小茶商。”
“那你可有从政意愿?”,文皓沉声问道。
听到文皓这话的云禹辰与文睿二人面色一变。
楚钰一时摸不准文皓的意思,若是她想要从政,他又当如何?
再说,仅凭这几场比试,就觉她是适合从政当官的了?
“草民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楚钰低着头拱手道。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的见识独到,比现在一般的官员的见解还要高深,所以本宫觉得你倒是个当官的料子。”,文皓淡声道。
“多谢殿下的赞赏与抬爱,草民暂且没有从政的意愿。但若是殿下有需要,草民随时可为殿下出谋划策。”,楚钰朝文皓深深一拜,表示自己的歉意。
文皓淡漠地说了一句,“可惜了。”
虽然说是可惜,但是其中却听不出任何的可惜之意。
“对啊,太可惜了。能写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致知格物这样句子的人可是不多了,或者说,沈羽公子是第一个。”,文睿也感叹道。
楚钰笑了笑,“治国之道不在殿堂,而是在民间,草民觉得无论是当朝圣上亦或者是太子殿下与二皇子,都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只不过是没有将它们写出来而已。”
“若非懂得这个道理,那圣上与诸位皇子又如何能将我们北泽治理得如此井井有条?”,未了,楚钰又添了一句。
文皓轻笑了一声,“本宫看你嘴也不笨。”
“哈哈哈,嘴笨怕是谦辞吧,本宫倒是觉得,一个商贾之家的公子的口才怎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二皇子文睿爽朗地笑了几声。
楚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笑道,“两位殿下说的是。”
“两位殿下,微臣以为,沈公子所说不假。北泽厚德载物,历年来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圣上与诸位皇子功不可没。”,云禹辰恭敬道。
“禹辰,你平日里可不会说这些,莫非是被这个羽公子给带偏了?”,文皓望向文禹辰,不等他回答,便又道,“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本宫有事,便先行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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