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这话有些前后矛盾，赵信疑声问道：“为何不能禁绝？”

卢象升掂了掂手中的密信，回道：“本官真要禁绝了商道，宣大镇不知有多少人会失去生计，而这条财路一断绝，宣大镇将彻底沦为一潭死水，要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是变堵为疏，将商路掌控在官府手中。”

卢象升说的官府指的就是宣大总督府了，正如秦逝猜测的那样，卢象升想从这条财路中分一杯羹，而且还不是一小杯。

“那张家口八大商号具体该如何处置？”

“利用这封密信分而化之！”卢象升给出答案，然后吩咐道：“这事交给你了，你可有信心办好？”

赵信郑重回道：“属下有信心，不过……”

“不过什么？”

“在办这事的过程中，属下希望能得到总督府甚至巡抚衙门的支持。”

“本官会向吴巡抚打好招呼！”

“那属下没问题了！”

“行，你退下吧！”

回得胜营驻地的路上，赵信挑了部分和卢象升对话的内容，告诉给了部将王震和幕僚秦逝。

王震性子直，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赵都司，卢总督既然知道张家口八大商号都和清虏有勾结，为何不把他们全部抄家灭族？”

赵信笑着回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里面的水深着呢，杀人容易，杀得漂亮难！”

秦逝闻言，出声附和道：“东家所言有理，凡事都要讲证据，就算八大商号资敌，卢总督也不是想抓人就能抓的，如果按照大明律，这大明的官员十个中杀九个都有漏网的，难道还能杀尽天下人不成。”

“证据？呵呵！”王震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只怕证据也不是那么重要的！”

秦逝摇摇头：“证据确实不重要，但有的时候又是非要不可的，要不这天下就要大乱了。”

“随意杀人，确实会天下大乱，可如果杀的是寻常百姓呢，又有谁会在乎。”这些话赵信只在心里想。

如果八大商号资敌可杀，那宣大镇该杀的人太多了，卢象升应该不想大开杀戒，他只想借这个机会拿到想要的东西。

山西太原府。

卢象升和吴甡相对而坐，杨陆凯呈上一个小包裹，里面有一张画像，一封沾血的密信，画像是赵信用现代素描的手法按那奸细的相貌画下的。

卢象升朝吴甡一拱手，说道：“这些东西出自张家口八大商号已没有疑问，如今八大商号的东家都在山西，所以要劳烦吴巡抚了，边境走私以往各任督抚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如果不是他们弄得这么过分，我也不想追根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