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萦绕着地下暗河的流水声与头顶蝙蝠扇动翅膀的声音。

“前面有绿色的火光漂浮在半空？难道是人？不对，好像是鬼火！”顾晟连忙将自己的灵力火焰熄灭。

没有了火光的干扰，前方一大片地方都漂浮着莹莹的绿光变得格外显眼，类似荧光棒发出的光芒，照在岩壁与暗河上看起来和鬼屋里绿色的特效灯似的。

而这山洞也大有乾坤，上面有呜呜的风洞，下面流淌着暗河，甚至在深一些的地方顾晟还能看到钟乳石。

开始暗河还不算深，而现在已经到了顾晟腰那么深，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在溶洞的暗河上用青云术飞行。

“有鬼火的地方大概率有尸体的堆积，凭空出现这么多尸体不像是自然死亡后扔进来的。”

顾晟继续向前飞行，隐隐能闻到一种腐烂的味道。

终于，顾晟飞到了集尸地。

“玛德。”顾晟看到眼前的景象后忍不住脱口大骂。

只见山洞内壁蜷缩着好几百具尸体，男女老少都有，但大多是妇孺，而且腐烂的程度也不同，有的已经成了白骨，有的还保持着生前的样子，甚至有一具还没有腐烂。

“这些人应该是在活着的时候被追杀，躲进里面避难，从大多数人腐烂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有一年左右。”

顾晟落在地上，头顶的风洞传出的声音非常瘆人，加上暗河左岸陆上的尸体，令人不寒而栗。

“看来这些才是真正的金峰镇百姓。”

“大多都是妇孺，哦，还有几十个男性，嗯……应该是逃过抓壮丁的人。”

顾晟走到一个腐烂程度最低的尸体面前，这是一个男性，骨头上有点点精光，应该是略微有一些道行。他的面前有一个锅，顾晟低头一看，锅中还有人的半个手骨。

“吃人了。”

顾晟心中骇然，不由得想要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突然，一张白纸从风洞之中飘了出来，顾晟接到手中，仔细辨认：

[风吹黄篙，望见墙宇，中有主人当饲汝。

叩门无人室无釜，踯躅空巷泪如雨]

“这是陈子龙的《小车行》，描写的是战争流民的悲惨，可是这是要暗示我什么呢？”

…

“文相，您真的要与那小顾统领接触吗？他可是赵河汉亲手点的将，怎么会听从我们啊！”孙志苦苦哀求徐文不要与顾晟亲近。

因为徐文想要把大宋儒典交给顾晟，让他身兼文修。

江湖门派是武修，没有那么多讲究，拜师即可。

可是文修不同，首先要有才气，张口就吟诗作赋是必须的，其次要入仕有功绩，最后要有人推举才能成为文修。

而让一个武将最快身兼文修的方法就是给他儒典，让他修习儒典。一个文修的最高起点就是由文相推举，得儒殿认可。

徐文眼神坚定，手中拿着从顾府里顾晟写给宁莹莹的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如果他与我同出一个地方，那么他就一定会与我结盟！”

“孙志，你要明白，最终这天下不是皇帝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

“你要记得，要做一个为天下开太平的文修！”

“御北军在金峰镇的惨案我已经留下证据，他如今已经一步步靠近了金峰镇的真相，赵启齐如何让阿九掩饰御北军的暴行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