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四叔还在笑:“不就是打一针而已,至于你疼成这样?”
我没理他的嘲讽,闭着眼睛继续装死。
在他冷淡又平静的说出‘把裤子脱了’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恍然意识到,从今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可能都没办法对他生出一丝一毫的绮念了。
想着想着,我又觉得不对,该不会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吧?
以打针的名义辣手摧花,摧残我的内心,断绝我的希望,让我从此以后洗心革面走上正途,不再对他这个长辈痴心妄想?
如果是这样的话,好的,四叔你成功了。
想着想着,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又被迷迷糊糊的热醒。
不过这次睁开眼睛,我觉得自己已经好了许多,至少脑子不再昏昏沉沉,就连身体上的疲乏也散去了大半。
没怎么费力我就坐了起来。
我掀开被子,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被室内的温差刺激了下,记忆便迅速回笼,哦,我打了退烧针,然后睡了一觉。
所以,给我打针的人呢?
我拧着眉头四下里打量,房间里并没有人,连多余的痕迹也没有,活像先前是我的幻觉一般。
直到梁悦推门而入,看见坐着的我立刻一喜:“唉,姐!你这么快就醒啦?!”
她若无其事的跑过来,走的近了我才看见她手里提着的木质食盒,放到我床边的柜子上边打开边念叨:“四叔说你顶多睡一个小时就会醒,竟然一分钟都没差,这也太厉害了吧!”
然后她从食盒里端出一只碗来,里头是熬得十分黏稠的小米粥。
“饿了吧?”梁悦嘿嘿笑着说,“来把这碗小米粥喝了吧,下午才有力气工作,我跟导演那边商量好了,把海报拍摄的时间推到了下午!”
“四叔人呢?”我清了清嗓子问道。
梁悦立刻冲我挤眉弄眼:“他啊,去医院了啊,毕竟他不好长时间留在这里……怎么,才个把小时不见,你就想他了?”
一听这话,我的白眼直接翻到了天花板。
然而我并不想把被四叔打针还打在那么尴尬的部位这种事情分享给梁悦,哪怕她是我唯一的无话不谈的亲姐妹!
我面无表情的推开她的手,起身下了床,故作高冷的哼了一声才道:“粥放下,我先洗个澡再吃。至于你,可以退下了。”
“恼羞成怒!”
“过河拆桥!”
“忘恩负义!”
她一连冲我喊了三个成语,然后用控诉的眼神瞪着我说:“你太过分了!”
我回了她一个冷漠的假笑。
梁悦便嘤嘤嘤的跑走了。
我哼了一声,才慢吞吞的进了卫生间,洗掉一身的臭汗之后,我感觉自己彻底活了过来。
再出来时,我发现我的房间里又多了个人,那个十几分钟前才据说不方便留在这里、已经回了医院的人。
四叔脱下了白大褂,换了一身较为休闲的装扮,白色衬衣搭配一条黑色束脚工装裤,脚上踩着一双黑色高帮皮靴,明明是个快三十岁的人,愣是穿出了一种青春洋溢的感觉。
我不禁低头审视自己,酒店标配的白色浴袍看起来是那么的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