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路还很长,道路的两旁充斥着被关押其中的伤员的哀嚎,在昏暗得看不清人影的地方中更显得可怕,但此时此刻俏枝却无暇顾及这些了,她的心神完完全全的被刚刚老人所说的那个故事牵制着,脑袋里乱乱的,暂时装不进其他的事,自然也听不到两旁鬼哭似的嚎叫。
所谓的善与恶的划分,就算是在现代也是个亘古不变的话题。君不见多少广播小说影视的反派反转就来源于这里,若是这反派再长得俊俏些,那么某某软件的评论区又会撕扯得腥风血雨一片。
她前世不过是个十八线的小演员,这类有争议的角色自是轮不到她,但与她合作过的明星中却不乏接到这类角色的,偶尔拍戏闲暇下的探讨,也会涉及到这些,自是各抒己见,谁也说服不住谁。
那时候她入行虽久,圈子里或纯稚或污浊的事情也见了不少,但在人面前却总是端着一份腔调,好似自己还是纯真无暇的孩童似的。于是针对此类的辩论,她便总是自持着“错一错百”的言论,觉得。哪怕只有一件做错了事,那这个人便是错的了,是不能被原谅的了。他秉持着这个言论与许多人辩解……可我直到现在,他却突然间发现,曾经的自己是那么的可笑,是那么的幼稚,是那么的……不谙世事。
正如这位老人所言,这世界上许许多多的事情,并不能简单的用善与恶来区分一件事情中,哪怕是在单纯纯质的一件事情中,也难免会夹杂着一些的黑暗。而这也并不能作为。判断一件事情是否为真的依据,毕竟每一件事情中客观与主观的因素都夹杂了太多,而单从一方面判断未免有些太过于主观……
想到这里,俏枝恍然失笑,他竟不知自己一朝穿越,居然还能在有朝一日中想明白这个曾经辩题。
若是不看时间不看地点,不看他现金所处的状况,这还真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是值得他铭记于心的一件小趣事,只是他现在所处的这个环境,可实在不是什么可以驻足停留思考的地方。
这样想着巧知的,脚长难免变快了些,周遭仿若鬼哭狼嚎一般的哀叫声也便被他远远的甩在了后面,更是听不清了。只是……他走着走着又突然停了下来,细细的品味着刚刚杀手老人所讲给他的故事,还有最后所说的那一番话。
这位老人的意思是不是说时耀所做的这一切也是情有可原的、更是另有苦衷的。那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在委婉的告知他不要单从自己的经历或是从他的哥哥余元桥和白简的所经历的一切来去判断时耀的好坏……如此想来便很有意思了。
那老人被食药捉了进来,也不知。每天受了怎样的刑罚,总之从表面上来看是皮包了骨头,胡子分不清头发,就连那脸也是血污混杂着污泥糊成了一片……这老人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几乎就快要不成人形了,且管他那意思看起来也没有几天活头了,受到了如此严重的折磨,为何这位老人还会为了谁要讲话,为了一个可以算得上是他的仇人说话,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难不成这时耀真的是被冤枉的,是无辜的,是传说中那种最圣洁的白莲花,而他之前所对她亦或是对原主俏枝所做的,那一切都是另有苦衷有所隐情的,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吗?他刚刚想到这里,即便所想的这些还没有被使用或是旁的什么人证实,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被堵住了,像是有一块石头压着似的那么难受。
俏枝才刚刚想通了前世一直困扰着他的那些拿腔拿调的辩论之言,还未来得及完全的吸收消化,将这一切全盘接受,便要迎来实战。
平心而论,他作为俏枝,就算是他不作为俏枝,仅仅是作为这一系列荒诞事情的旁观者,他也没有办法做到去原谅时耀,更不说是代替原主来原谅他。
原主付出了真心一片,甚至不惜同他一起叛逃出家离家私奔,而时耀回报给他的,却只有无尽的欺骗与深深的哀愁,时至今日。乔治总还是能回忆起当日是要假死的时候,自己不应该说是援助乔治是怎样一副伤心觉得长久,以及他的邻居还有邻居的小孩,是用怎样的一种耻笑的眼光看着他又是怎样的欺负他一个守寡的新妇。
平心而论,若是没有那些欺负不或者说没有时耀…倘若他们从没有遇见,倘若时耀与俏枝从不曾相识,假设俏枝现在,还只停留在余家那里,作者一个不安世事,不懂男女情事的渔父与母的乖女儿,那么他一定还会快快乐乐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吧,而不是由他这个冒了名顶替了的傀儡一个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产物,窃取了他的躯壳,替他浑浑噩噩的活在这污浊的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