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去见时母之外,时耀也再也没去见过盘老爷哪怕一次,权当盘老爷也不存在一样。他之前求过盘老爷一次,说要把时母接出府去,却被盘老爷劈头盖脸的痛骂一顿。那时候她也在场,这个身形修长的年轻人被痛骂后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虚无的前方,活像个没有烟火气的泥人儿,只有微微握紧的拳头能看出他也是在发怒的。
从此以后,时耀就再也没去找过盘老爷,哪怕一次。
他们几个姨娘是窃喜的,不管怎么看,在盘老爷那边,嫡长子都彻底的失了势。一个失了势的嫡长子,又无一项技能傍身,甚至都不能住在府里,又有什么可怕的呢。盘家的家财,还不都是他们几个庶子庶女的?
直至时母意外去世,她才发现,那个早就被他除名的嫡长子,似乎并不是像他们想象的那么懦弱,甚至得了不知哪位达人的青睐,送来了这么大的一份陪葬,足足打了在场所有人的脸。
盘老爷虽没本事,只知道在女人丛里流连,但对这种攀龙附凤之事敏感的出奇,他陪着笑脸安抚时耀,顺便打听这个不被他看好的长子到底得了哪位的青睐,但一切为时已晚,时耀只是孤傲的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毫不留恋的走了。
那一眼,让她遍体生寒。
耳边传来盘老爷骂骂咧咧的声音,这一刻,她终于对自己一直所处的环境厌恶起来,甚至开始没来由的羡慕起长眠于地下的时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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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送出这份陪葬的用意,时耀是知晓的,无非是来表达他这个部下在三皇子内心的重要度罢了,让时耀更心甘情愿的服从于他。
可是,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他有些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支撑着他的唯一动力已经没有了,他也不想再在这尔虞我诈的旋涡里越陷越深。
他回到了时府,此时的时府还未修建出俏枝的屋子,毕竟俏枝不过是他收集余府资料所用的一个棋子而已。虽然偶尔会心有不甘,但到底还是放弃了。
女人嘛,这个和那个又有什么区别呢。假死后,偶尔的午夜梦回之时,他也会梦到俏枝哭肿了的眼睛,梦到她通红的眼眶和苍白的脸为了避免这个情况,他也学着曾经的盘老爷那样,试着流连于酒肆勾栏,倒确实别有一番滋味,与冷清规矩的俏枝是截然不同的体验。
其中,有个小姑娘深得他心,不管是从姿色还是从其他的什么地方都挑不出大错儿,他心念一动,便把这个小姑娘赎了出来,抬做侍妾。
小姑娘姓沈,名唤青衣。名字倒还算是个好名字。
抬个侍妾而已,本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他也就谁也没说,但不知为何,却被三皇子知道了,三皇子对他的荒唐勃然大怒,直言是不是昏了头,堂堂的盘府嫡子,居然请了个侍妾回家,简直可笑至极。
时耀低眉塌眼的听着,听三皇子的数落,倒是意外的让他感觉到了父亲般的威严,他自嘲的笑笑,朝着三皇子跪了下去,跟三皇子说了他的打算。
三皇子听后沉默了许久,他也是才反应过来,时耀取了这个勾栏女人的用意,并不只是颓废了那么简单,他是切切实实的想要远离这一切了,再用这个女人和他示警呢。
可他怎么会甘心呢,时耀此人,还大有用途,决不能现在就放他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