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再次转醒,是被腹中的饥饿感叫醒的。
率先醒来的是余沅桥,多年的从军生涯让他有了钢铁般敏锐的感觉,因此并没有试图挣脱束缚,而是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屋内是一片漆黑,辨不出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在一片静籁中,他眯起眼,隐隐约约间能看到前方透着的光。
身边的人气息微乱,随即小幅度的动起来。
“别动。”他冷声喝止白简的动作。
这绳子把他们二人系在了一起,现在隐隐有愈发收紧的趋向,他所料果然不错,这是个不能挣扎的死结。
白简刚从深沉的睡眠中醒来,脑子还不太清明,听到这声呵斥下意识的没再继续动作,又呆了片刻才慢慢的意识到了身体上的紧绷感,随即清醒过来。
“余大哥”
白简的记忆慢慢的回笼,是了。昨夜或者说,上一个他还有感知的夜晚,他与余沅桥发现白云道观有蹊跷,便顺路摸了进来,没想到却遇到了一个他们如何也想不到的人,时耀,
时耀与那个穿着夜行衣的神秘人到底有什么关系?而白云道观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时耀的根据地?那么大那么多的铜镜,还有最后将他们二人击昏的那记手刀的力量,都绝不是普普通通就能办到的。
时耀
到底是谁?
小妹曾说余沅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书生。但是,余沅桥的如浆糊一般的脑子里不断的播放着昨夜的那一幕——穿着宽大外袍的男人自在的倚靠在桌边,虽以一对二,可那周身的气度却仿佛他们两个只是两只卑贱的爬虫。
舔舔干涸枯裂的嘴唇,余沅桥开口道:“你对时耀还知道多少?”
说出口的声音居然嘶哑的很,像是尖锐的石子碰撞到一起,听得白简皱了皱眉。
他对时耀的了解实在不多了,所知道的一切都已经告诉了余沅桥,剩下的因为俏枝之前十分抵触,再加上曾把自己关在屋里几日谁也不理,白简也怕了,怕她又变成那个样子,就没有问过。
如今,却是后悔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内始终黑暗如昔,这期间,余沅桥也曾奋力呼喊过,却并无人回应,眼下他们缺水短粮,再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度过多少天的时候,余沅桥明智的决定还是要保存住体力。
倒不是他们丧失了斗志,而是人在面对黑暗与未知的东西时,一种本能的规避与计划。况且,他们才刚转醒不久,除了刚醒来的那段时间,他们好像回光返照般的有些力气,现在却是浑身酸软着微微发麻,一点力气都试不出来。
偏偏他们还要用大量的精力来保持身子的不动,否则就会被继续收紧的绳子勒得无法呼吸,或许撑不到时耀来的那一刻便直接窒息晕过去了。
在读秒如年的难捱时光里,白简悄悄动动小手指,道:“余大哥,你想不想听故事?”
“”我可以拒绝吗?
然而白简并不给余沅桥拒绝的理由,而是自顾自的往下说了下去。
余沅桥一开始还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到后面听着听着突然回过味儿来:“你故事里的这个女孩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吧?”
白简嘿嘿一笑,自黑暗中露出两排谁也看不到的大白牙:“余大哥,以为我在说谁?”
余沅桥被这一声余大哥叫的心一哆嗦,差点没定住,片刻后才吞了一口口水,道:“你还是喊我余沅桥吧”别叫的那么亲,我怕我承受不住。
白简挑眉,兀自对着空气开口:“那怎么能行呢?余大哥您可比我大这么多!就算是云枝我也该叫她一声姐姐的”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继续道。“您比云枝姐还要大,于情于理我都不该直呼你名字的。”
“于情于理。”余沅桥完全不为所动,冷然开口道,“于理我知道,于情是于哪个情?”
白简便傻笑起来,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一样。
“”果然。黑暗中,余沅桥冷笑,他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当初还假惺惺的回去请示白家家主,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启程前往下一个地点。呵呵,自己什么时候该启程自己没点数儿吗?还用得着问家长?怎么以前不知道你白简是这么听家长话的人了?你要是想走早就应该在小妹的酒楼刚起来的时候就走了!自己玩的乐不思蜀还假惺惺的去问家主下一步的安排,这可真是可真是
书到用时方恨少,余沅桥愣是想不出一句可以准确的描述出白简这个行为的话来。
如果俏枝在这里,大概会丢个白眼出来,告诉余沅桥这句话是著名的,当xx还要立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