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不明所以的看着俏枝,坐到了她的身边。
“小姐?”她望着月光下的她。
“清月,你怎么会喜欢上白简呢?”俏枝换了个姿势,支着下巴看着清月,她看着清月的耳朵慢慢变得通红,便饶有兴致的凑近她的脸,“他哪里吸引到你啦?”
清月眨眨眼睛,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转到了自己的身上,连话都说的有点结结巴巴:“我我我对白公子”
为什么会喜欢上白公子呢?老实说,清月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记得那是一个很平常的午后。
白公子照例来找余母问安,而彼时小姐俏枝刚刚离开家不久。
她那天夜里受了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就在她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的时候,她见到了白简,
大片耀眼的阳光之中,她看到了那个少年。头戴着束发的玉冠,站在阳光里,见她有些呆呆的望着他,便露出白牙笑了笑,问了句:“你是余府的丫鬟吗?可以帮我去余母那里吗?”
清月呆呆的点头,神游般的走在白简前面,心跳擂鼓,一直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像是小小姐小时候养的白长毛兔子,一直撞着她的心。
俏枝留下那封书信离家去了鄢陵的时候,她和秋月其实是不能理解的,不明白仅仅是见了几面,认识不过几月的人,何德何能可以让小姐离开从小长大的家,离开从小陪着她一起的他们两个。
那时候,她问秋月,难道我们两个连认识几个月的陌生人都不如么?
秋月还了他一个神神秘秘的笑容,道:“等你长大了就好了。”
秋月比她大上几个月,总是喜欢以姐姐自居,可惜天不遂人愿,秋月偏偏比清月矮了那么一头,再加上长得偏幼齿,生性跳脱活泼,不熟悉他们的人总会觉得清月才是姐姐。也正因为如此,秋月那时候便有事没事的妹妹长妹妹短,时时刻刻都要加深别人对“她是姐姐”的深刻印象。
还总喜欢故作老成的板着脸,以为严肃起来就会看起来比较稳重,实际上她经常几秒破功,前一秒还板着脸,微沉着嘴角,下一秒就克制不住的笑坐一团,小恶魔般的捉弄清月,偶尔还会捉弄小姐。
俏枝与他们一同长大,虽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乖乖巧巧,但实际上待他们甚为亲厚,几乎当成亲姐妹一般相处着。
所以清月才搞不懂,小姐一向喜欢独处,最多也就是和他们两个人还有云枝关系近一点,剩下的时候基本就是每天练练字,读读书。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俏枝会为了一个男人离开他们。
秋月说,要等她长大,可什么时候才算长大了呢?
清月眨眨眼,偷偷的望着站在她身边的少年,他挺拔瘦削的像一根竹子,穿着身白衣,腰间配着一把缀着宝石的剑,见她看他也不恼不躲,只是好脾气的朝她笑。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吧
清月确定以及肯定,她似乎喜欢上这个腰间配剑的少年了,他是主她是仆,他像是一团火热耀眼的红日,灼灼的散发着光和热,而她则只是一缕卑微的莹草,破土而出只为了能够被太阳照耀。
她知道她与白简公子这辈子也永远也不可能,可能这辈子最近的距离就是与小姐在悦来酒楼的时光了,可是啊
可是
她真的很珍惜这段时光,很感激白简可以陪着小姐走过这段难熬的时光,顺便能够给她这小小的莹草照射到光芒。
想到这里,清月笑笑,满夜的星空都落进了她温软的杏眸里,看的俏枝呆掉了,她没有回答俏枝的问题,而是歪着头,胆子颇大的反问俏枝:“小姐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时耀呢?”
俏枝: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
俏枝搜肠刮肚的搜寻着以前的记忆嗯似乎什么都没有呢。
原来的俏枝对时耀的动心也只是在一闪念间,以至于她现在替她重新审视这份感情的时候,甚至找不到一个开始。
怦然心动,就在那一瞬间。
尽管俏枝觉得,自己的记忆似乎又被刻意隐瞒了些什么
她想了想,看着凉凉的夜色,斟酌着措辞:“我啊大概也是一种一见钟情的感觉吧,我也忘记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了。”说着,俏枝露出一个腼腆羞涩的笑,“那是一段多美好的时光啊。可惜时耀是带着目的接近我的他甚至不惜假死”俏枝没再继续说下去,嘴角下滑,目光水润,露出一个略带着忧伤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