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怕他们跑了。不过正好,倒省的白简费力气找留下来的理由了。
白云道观的客房很多,原本都是给香客预备下的,不过这两日因为走水这事儿,住的都是些县令家的的奴仆。
守礼领着他们找了半天,才找到两处相对安静的空房。
“不好意思啊”守礼有些赫然。
“没事。”俏枝摇摇头,也学着守礼他们稽首,“多谢小道长替我们找到住处,天色晚了,道长也赶快去休息吧。”
接到逐客令的守礼也不恼,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等到守礼走远,白简才悄声走出房间,轻轻的敲俏枝的房门。
门开了。
两人对视,谁也没先开口,只是眼睛里都带着点点笑意。最后,还是俏枝承受不住,笑吟吟的开口道:“第一场戏落幕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排第二幕戏?”
“好说,好说。修竹那边应该已经在安排了。我们一会安心看戏就行。”白简看了看月亮,随意的答道。
“对了,那守礼可是有什么问题?你认识?”
“我不确定。看着很像给我送衣冠冢的小道士。”俏枝想了想,“隔了太久了,他又带着道帽,我不确定到底是不是。”
“女人果然都薄情寡义。”
重点是这个吗?俏枝郁闷。薄情寡义又是从哪里说的啊?就因为她不记得一个小道士的脸?
俏枝张了张嘴正准备反驳,突然听见远方传来一阵细碎的哭声。
寂凉的夜里,这哭声显得无比凄厉可怖。
好戏开场。
白简轻轻的做了个嘘的手势,带着俏枝顺着阴影,缓慢的走了出去。
三夫人刚把小儿子哄睡,耳边是王赐如雷的鼾声,还没躺下,突然听到有人在哭。
孩子又醒了?这死小子还让不让人睡啊?三夫人有些烦躁的划着火镰,却怎么也打不着火,火星子冒出来又很快消失,根本点不燃蜡烛。
睡梦中的王赐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句什么。
刺啦——蜡烛点燃。
借着昏暗的烛火,三夫人望向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还未看清什么便又陷入一片黑暗。
一阵风吹过,蜡烛灭了。
“真是晦气!”三夫人咒骂了一句,又掏出火镰打火。而此时,细碎的哭声响在他们的屋外。
哪怕是在王赐如雷般的鼾声里,三夫人也没办法忽视那阵哭声。
她哆哆嗦嗦的继续打火,几次都不成功,就在快要崩溃的时候,蜡烛点燃了,下一瞬又自动熄灭。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里,借着昏暗的烛火,三夫人看到窗户上似乎破了一个洞,一个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害我者,死。”王锦儿幽幽的声音响起,仿佛就在她的耳边,“三娘,我死得好惨呀”
!!头皮一麻,三夫人腿脚发软,神经质的大叫一声,踉跄着扑过去,拉开房门。
一片死寂,只有一轮昏暗的月亮挂在天上。
是血月!
“鬼!鬼啊!王锦儿她变成鬼了!”三夫人跌在地上,终于克制不住恐惧,喊出了声,一遍一遍。
“你这个婆娘,怎么回事!”王赐被惊醒,看见是三夫人跪在门口鬼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魔怔了吗你!在那号什么丧呢?滚回来睡觉!”
“是鬼啊!鬼!王锦儿回来找我索命来了!老爷,救救我啊!”听到王赐的声音,三夫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跪着爬过去,“这丫头平时最怕您了,老爷,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在说什么鬼话。王赐皱了皱眉,正在思考着怎么才能让三夫人清醒过来,却突然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空灵声音。
“害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