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让他在山上做一介闲散道士吧。”王赐提白简斟酒,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那孩子脾气太差,做修士能磨炼他的心性,再好不过。”
脾气为什么这么差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是谁惯得啊这话俏枝不敢说出来,只敢默默的在心里吐槽。
“那爹爹就把弟弟放下来吧别让他吊在上面吊着了。”锦儿本在一边默默的扒饭,听到王赐这样说,终于忍不住开口,“弟弟还小,爹爹你饶了他吧。继母所做的事情,和弟弟没关系的。”
王赐听她这么一说,神情有所松动。但几乎是下一秒,他便看到锦儿苍白的小脸上斑驳的伤痕。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他一甩袖子,淡声:“你没有弟弟。也不必替他求情。”
见王赐这么说,锦儿抿了抿唇,没再继续开口。
王寂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便是三夫人的事情。
王赐并不知道白简他们已经知晓三夫人通匪以及自己亲手杀了三夫人的事情,但三夫人到底是死在他进柴房不久,畏罪自杀这个理由他估摸着白简他们不会相信。
事实也是如此。听到王赐提及三夫人的死因。白简转了转酒杯,没有说自己听了墙角,只提了疑问。
王赐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之前被这个毒妇哄骗,冷落了锦儿许久。本想留她贱命待回去后再发落,可谁知”说到这儿,王赐闭了闭眼,一脸哀痛,“那毒妇居然想要带着王寂一起撞死在柴房王寂虽不是我的亲生子,但也跟了我这么久,我一时没忍住,才”
“才失手杀了三夫人?”俏枝替他补全,说完才发现有些失言。她并不知晓三夫人的死因,怎么直接断定是王赐杀了三夫人呢?俏枝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该不会起疑心吧?
好在王赐并没在意,他摇了摇头,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姑娘怎么会这么以为?难道是王某之前的手段过于强硬?那不是因为我”王赐低头,做出一副情伤的样子,“她虽负了我,与其他人有染,但同床十载,我也不忍心啊”
“我一时没忍住,便吩咐衙役好好的管教她,最好给她吃点苦头。”王赐懊恼的捶胸顿足,“却没想到她直接就转头撞墙了再加上之前受惊和衙役的审问,她直接就那么的去了”眼里闪着莹莹泪光,王赐低头闷了一口酒。
官场人还真是说谎都不打草稿。要不是俏枝偷听了墙角,此时肯定要被王赐这种绿帽精神感动。唉,古代之人还真是凉薄的紧
虽然这么感叹,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足。俏枝假模假式的宽慰了王赐几句,王赐也就顺势结束了三夫人的话题,又提了一嘴明日将带着锦儿下山之后,几人便专心吃饭,没有什么话可讲了。
吃罢了饭,白简和俏枝起身告辞,王赐也没多做挽留。倒是锦儿说要同俏枝一起回去住最后一晚。
天色已经很晚了,回了屋子,俏枝与锦儿说了几句话,便抵不住睡意沉沉的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一声蝉鸣。听到这声蝉鸣,黑暗中的锦儿睁开了眼,缓缓起身出门。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锦儿便回来了。屋内燃着蜡烛,昏黄的灯光照着俏枝清明的脸。
“姐姐,你都听到了?”锦儿站在黑暗里,撇开了脸。
俏枝点了点头,语气复杂道:“锦儿。你还真是好计谋你把我们都骗到了。”
或许是白天受到的惊吓太多,俏枝并没有睡安稳。锦儿刚推开门,她便也醒了。然后,她便听到了沈衙役和李伯的声音。
听完了整个对话,她才知道自己和白简都被骗了。王锦儿使了一出苦肉计,而参与者就是李伯和沈衙役。李伯是双面间谍,假意归顺三夫人,暗地里却帮助锦儿,脸是被李伯划伤了不假,但这仅仅是锦儿苦肉计的一个步骤罢了。
只有让王赐认为李伯被三夫人收买,后面爆出来的绿帽事件才有可信度。而沈衙役则告知三夫人只有先和盘托出通匪一事,再隐瞒情史才能求得王赐的原谅。
所以,沈衙役也是杀害三夫人的帮凶之一。
从头到尾,虽有脱节,但整个事态的发展走向都是按着锦儿排好的剧本走的。
“王寂到底是不是王赐的亲生子?”她只有这句话想问。
“是与不是,重要吗?”锦儿嘲讽的笑笑,“是与不是,全看爹爹信与不信。”
“滴血验亲那里,也是你和沈衙役搞的鬼吧?”
“嗯。”
“好吧。”俏枝闭了闭眼,“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锦儿明明可以不与她住在一起,那这些事情她就不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