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宸笑了笑,转着眼珠道:大家不妨把所有的事往一处想想。
公孙献心中一动:你是说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可能和延司隼有关?
刘宸点头道:自从那名萨蛮出现在左贤王的面前,事情就透着诡异了,你们仔细想一想,他是不是就像故意去送死的一样?
元神一定是那个元神在作怪。不休大师忽然失声惊呼。
刘宸沉声道:问题就在这里,那名萨蛮在见到左贤王之前已经不是他自己了,他的身体中多了一个可以控制他的元神,给左贤王治病根本就是那个元神的主意。
四下静了一会,大家的心中却掀起了一阵波澜。
刘宸接着道:我大胆地猜测,那个元神借着萨蛮的身份接近了左贤王,并趁机占据了左贤王的肉身,得手后杀人灭口。这么一想,是不是所有的事都好理解了?
听到这里,大家的心中直冒冷汗。
公孙献忽然感叹道:这就是了。我了解延司隼这个人,他向来城府极深,每做一件重要的事情都会深思熟虑,分成几步走,每一步环环相扣,成功的机会很大。
姑衍轼失声道:那难怪啊原来左贤王已经不是左贤王了。
右谷蠡王发出一声苦笑:我原本还有些纳闷,单于和左贤王的心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原来这背后隐藏着这么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
刘宸望着大家道:我敢肯定,老魔王延司隼正在下一盘大棋。
哎呀公孙献惊叫一声,我们刚得到情报,左贤王部三万精骑忽然聚集到了漠北的边界处,现在看来这应该是延司隼的一步重要计划,他究竟想干什么?
刘宸想了想,问道:如果单于忽然死了,左贤王是不是可以顺利继位?
右谷蠡王道:一般来说是这样,但要是单于死于非命的话,大臣们会对左贤王进行调查,因为左贤王有最大嫌疑。延司隼若想杀了单于篡位,应该避嫌才是啊,怎么还准备明目张胆地往漠北发兵呢?他不会傻得派大军围杀单于罢。
刘宸笑道:如果你造反在先,左贤王只是过来镇压叛乱的呢?
右谷蠡王惊出一身冷汗:看来骗我到龙城是延司隼的主意了。
刘宸道:目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可能在延司隼的算计中。
在场之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右谷蠡王怔怔道:这个老魔王太可怕了,要是让他阴谋得逞,必起事端,说不定会掀起匈奴和中原的战争。接下来,我决定和单于尽释前嫌,助他除掉老魔王。
姑衍轼赞道:谷蠡王的这份胸襟气度,令人佩服。
公孙献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延司隼,将他彻底地除掉,然而眼下有个问题,我们怎么离开这里呢?我们不能丢下瀚海城这上千条人命,一起走的话又走不远。
右谷蠡王叹道:这么多人,躲都没地方躲,这似乎是个死局啊。
刘宸脸露苦笑,没敢接话,要是他现在和大家说,只能用毁天灭地般的招式才能将延司隼的元神一举消灭,大家一定会绝望。
就目前这个情况来说,要想除掉延司隼,只能连同左贤王一起杀掉,这么一来恐怕会引起单于疯狂报复,到时候可能谁都别想走出漠北,这也是个问题啊。
以刘宸的足智多谋,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姑衍轼见大家都不说话,便出来打个圆场: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先去歇息罢,说不定啊睡一觉就有办法了。
右谷蠡王很懊恼,道:实在不行就让我出去,给他们抓了算了。
刘宸忙道:万万不可,若是你又被抓了回去,令郎一定会急眼,他极有可能带着那一万精骑去救你。这不正中延司隼下怀?他可以打着镇压叛乱的旗号,名正言顺地出兵漠北,把你和单于一并杀掉,最终将一切罪名推给你。
姑衍轼也道:单于万万想不到,左贤王会对他下手,毫无防备之下,极有可能栽在自己的地盘。所以啊,我们一定要冷静,切不可意气用事,给敌人可趁之机。
右谷蠡王泄气了:还真是这个道理啊。
翌日清晨,刘宸被一阵喊杀声吵醒了,他赶紧穿好衣裳,走到外头。
空中箭矢纷飞,不过刘宸可不怕,大摇大摆地往城墙上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伸手接箭,走到城墙上时,手里接了一把大。
城外的敌骑密密麻麻的,不断发起冲锋,前面的人马都冲到城墙下了,好在他们只有几把简陋的梯子,一时攻不上来。
刘宸心下稍宽,抽空往城内瞧了瞧,城中央一个大方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仔细一瞧才发现,那个大方台其实是由很多屋舍组成的,那些屋舍与众不同,顶部都是平的,且在同一高度,屋舍之间的空隙用布板搭好,整体上就成了一个方台。
台上摆着上百辆战车,根据敌人的进攻情况,不断变化着阵型。
台中央建有了望塔,上面的人可以瞧清城外的情况。
这些战车是当墙壁用的,排在一起可以挡住前方的大部分箭矢。
刘宸发现,这是一个偏向防守的大风战车营,虽然在人数上少了点,其战斗力也非常可观,能对城外的敌骑造成很大的伤害,一定程度上压制对方的攻势。
战车后还有一些盾手,为弩手们撑起了一片保护伞。
弩手们放箭的时候才完全露出身子,其他时候都藏身在战车和盾牌下。
从这里射出去的箭矢,灵活多变,哪里的敌骑最多,箭矢就落往哪里。多亏瀚海城有这招压制对方,试想一下,如果让所有敌骑冲到城墙下,这城实在守不住。
姑衍轼不知何时也走上了城墙,默默观看着周围的战况。
这一批敌人终于撤退了,他们的伤亡很大,不得不重整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