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令人伤感的时候,巴尔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十足的幸灾乐祸。
罗师煌往那边投去一道怨毒的目光,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巴尔丹对罗师煌视若无睹,他自顾自道:大家好好想一想罢,这么一家子人,就跟些疯子一样,他们的话都不可信,夫人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胡言乱语的。
公孙献再也忍不住了,指着巴尔丹那边发出一阵轻蔑的笑声。
巴尔丹,少在这里装正人君子了,你是什么货色,我最清楚不过。
巴尔丹冷哼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疯子?我根本不认识你。
公孙献四下抱拳:各位就让我来揭穿巴尔丹的真面目。
巴尔丹和我一样,本是隐灵教的一名灵子,巴尔丹是他后来的一个化名,他的本名叫做延司隼,当年我和他接到教主的命令,带了一些同门去漠北办一件大事。
巴尔丹有些急眼了,气急败坏地道:任你说得天花乱坠,谁会相信啊?
公孙献沉声道:现在或许没有人相信,但是大家只要听我往下说,事情便会越来越明了,但凡有一点眼光见识的,自然能够分辨出其中的是非曲直,真伪虚实。
巴尔丹冷哼一声,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事到如今,他没有办法,只好打肿脸充胖子,装得很有风度。
公孙献见大家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当下侃侃而谈。
隐灵教是墨家的一个分支,自从墨家淡出人们视线之后,墨家精神便由隐灵教继承了下来。当年,王莽乱政,天下战事不断,隐灵教对此深恶痛绝,欲除王莽。
恰好,漠北瀚海城的人找到了我们,他们痛恨王莽尽出昏招,使中原与匈奴的数十年和平毁于一旦,准备用一种奇毒除掉王莽,最终大家在此事上达成了合作。
蚩若邪轻蔑一笑,拍着自己的胸脯道:用毒的祖宗在这,至于漠北瀚海城,没听说过他们会用毒,你这故事编得太假了,简直就是个笑话。
公孙献不慌不忙地道:严格来说那不是一种毒药,只是至阴至寒而已。
净在这胡扯。
王莽生性多疑,若是真正的毒药,很难对他下手。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公孙献朝周围笑了笑:去过漠北的人,应该都听说过北冥之泪罢?
人群中有个声音道:北冥之泪我知道,相传那是北海的众多泉眼,在干涸时留下的水之精华,被匈奴人视为圣水,珍藏于漠北龙城之内,但是没听说过有毒啊。
公孙献笑道:你能知道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那东西只要一滴,就能把一缸水变成所谓的圣水,女人喝了能驻颜美容,平时由大阏氏看护着,在每年五月祭天的时候,圣水是最重要的祭品。
完成祭天之后,单于会将圣水赏赐给族内那些最得宠的女眷,然而从不赏赐给任何男人,你们如若不信,不妨去漠北打听一下,有没有哪个男人喝过圣水。
有人问道:难道男人喝了这圣水会死?
公孙献道:北冥之泪乃至阴至寒之物,这与男人的体质截然相反,男人喝了暂时不会有事,然而一旦闻了丁零人驱寒用的南明离香,就会立刻暴毙而亡。
四下传来一阵感叹声,有人私下议论起来。
世上竟有这等稀奇的东西?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这简直就是防不胜防啊,谁会想到一杯水能喝死人?
知道世上竟有这种东西,我现在睡觉都不踏实了,应该把它毁掉才是。
瞎操心,那圣水十分珍贵,要是用在你我这种寻常人的身上多浪费啊。
哈哈那倒也是,听你这么一说,那我就放心了。
公孙献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怀疑,当年那位传奇名将霍去病的离奇死亡,或许就与北冥之泪有关;他恰好征服过漠北,先后在狼居胥和姑衍二山祭祀天地。
有人大叫起来: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啊。
公孙献道:你们想想看,连霍去病都着道,他王莽是不是也很难防备?
所以你们准备用圣水毒死王莽。
公孙献点了点头:不错。当时,瀚海城的人把圣水和南明离香凑齐了,隐灵教也把能够接近王莽的人找到了,接下来只需把这两样东西送到长安便可。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们教主派了两位灵子护送,这两位灵子便是我和延司隼,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在途中遇到了沙暴,随行的人死伤惨重,所带的水也所剩无几;值此危难之时,延司隼这个畜生暴露出了他的劣根性,他竟然不惜杀害同门,夺走了仅剩的一点水,自己一个人逃了。
公孙献深深叹一口气:教主因为这事气得练功岔了气,如今还瘫痪着。
有人问道:圣水和南明离香呢?有没有被沙暴卷走?
公孙献道:这两样东西当时还真不见了,这成了大家心中的一个谜团,直到我在这里的一间密室内发现了阚松南的骸骨,才知道东西被延司隼一并夺走了。
什么意思?难道阚松南也中了圣水的暗算?
阚松南的骸骨泛着幽蓝,这正是中了圣水至阴之毒所留下的独有特征。
听到这里,那些头捆黄巾的人纷纷指着巴尔丹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门主好心收留你,你却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