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趁着大好形势,全力往北挺进,打下了中山国的一些重要城池。
至此,幽州那些倒向王郎的郡县不敢发兵南下,大多采取了观望态度,刘秀在河北的腹地有了一块稳固的疆土,支持他的郡县越来越多,反攻王郎的时机已经成熟。
在东方逸的建议下,刘秀乘胜西进绕道常山郡,而后挥师南下,激战李育。
在南下的过程中,刘秀连战连捷,收复了许多城池,终将李育赶出常山郡。
刘秀势不可当,追李育至巨鹿郡,攻下柏乡城。
李育节节败退,往东南方向退往大陆泽一带,准备严防死守,喘口气再说。
邓晨听说常山郡南部已被刘秀平定,便率军从北部大山中出来,打探情况。刘秀早有安排,只要邓晨回来,便将城池奉还,邓晨兵不血刃地接管了曾经丢失的城池。
刘秀知道邓晨的才能,有他打理常山郡,那完全可以省心了。
以他和邓晨的关系,还可以完全放心。
这日,刘秀正在柏乡城外的营寨内会见诸将,朱祐递上各部的兵簿。
看完之后,刘秀满脸惊喜:我的天,各部加起来竟然有近十万人马了。
冯异有感而发:主公,想当初我们刚来河北时,不过百十来人,如今兵锋强盛至此实乃天意也,这一番起起落落的遭遇,正好印证了一句圣人之言。
诸将正在细心琢磨,邓禹脱口便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冯异笑道:然也。邓将军不愧是学富五车之人。
邓禹忽朝刘秀身旁的东方逸望去。
军师,我们依你之计,交好真定,兵出中山,当真无往不利,挥师南下又把常山郡南部收复,如今逼得李育龟缩在大陆泽一带,平定河北是不是指日可待了啊?
东方逸摇头道:现在还言之过早。其一,大陆泽至邯郸一带是王郎他们的老巢,接下来的都是硬仗啊;其二,即便诛灭了王郎的势力,魏郡及河内郡并不好办。
诸将窃窃私语,纷纷点头,刘秀则深深一叹,满腹心事。
东方逸的话可谓一针见血,魏郡及河内郡更是刘秀心中的一根刺。
因为这两个郡在刘玄手里,如果对其贸然用兵,无异于捅破了天。
可要是不把这两个郡收归到自己帐下,自己在河北休想过得安稳。
那等于在卧榻之旁睡了只老虎。
更何况,这两个郡被东方逸比喻为河北的粮仓,绝不能任其落入他人之手。
这个道理诸将也心知肚明,只是都不说破而已。
邓禹忽道:军师可有什么良策了没有?
东方逸朗声一笑:现在还没有,到时候就有了。不败的兵法是见招拆招,只要对方出招,我就有应对之法,遇上难缠的对手,无外乎多费点工夫而已。
邓禹大笑:有军师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诸将也都如释重负地笑了,只要是东方逸说出的话,大家都有绝对的信心。
刘秀欣然道:接下来,军师准备如何用兵?
东方逸道:咱们虽有十万之众,能打硬仗的不过三五万而已,切不可冒进,应当先派出一支先锋队伍来个投石问路,等摸清敌军虚实之后,再确定下一步行动。
诸将纷纷点头,当中忽然走出一人,外表十分俊朗,颇有儒雅之气。
主公,朱浮慕名前来投奔帐下,至今寸功未立,这次愿打个头阵。
刘秀瞥眼往东方逸那边一瞧,见对方不动声色,当下大笑道:便依你。
朱浮躬身一拜,欣然道:谢主公!
刘秀目光一扫,叫一声:邓禹。
属下在。
你与朱浮一同前去,相互有个照应,若遇紧急情况,立刻回报。
是。
二人便即出了营帐。
大家又商量了一些事情,这时刘尚忽然走了进来,朝刘秀躬身一拜。
主公,有故人求见。
哦?刘秀有些诧异,旋即道,事情也商量得差不多了,都散了罢。
诸将都退了出去,帐内只剩下刘秀、东方逸、朱祐。
刘尚这才神神秘秘地道:来的是常山太守邓晨。为了避开刘玄的耳目,他带了几名心腹之人偷偷从小路赶来的,说有大事和你商量,此刻正在我的营帐内休息。
刘秀大笑一声,快步走出了营帐,刘尚他们也都跟了过去。
当刘秀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眼中泪光闪烁,他忽然想起了死去的二姐。
二姐夫。
邓晨等得有些闷了,正在那里发呆,闻声后惊喜地转过头。
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邓晨激动地道:你来到河北之后,我不断听到你的消息,好的有,坏的也有,前阵子可让人担心死了,今日见你安然无恙,我总算放心了。
刘秀叹道:被王郎这么一闹,你在常山郡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邓晨道:多亏有你,帮我把丢失的城池夺了回来,让我省了不少力气。
我让他们把城池交还给你的,他们有没有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