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有些黑了,一大队人马忽然从槀城而出,大概有四千之众。
区区一座普通的县城便有如此实力,恐怕只有真定国了,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相信。面对如此对手,又想速战速决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难怪有人吃瘪了。
出城的四千人马都是急行军,一口气追出了好几里地。
到了一片树林中,终于见到一些残兵败将,对方听得身后动静,赶忙逃走。
县尉下令道:给我追!贼兵们就在前面不远了,别让他们跑了。
大家正追得起劲的时候,两边的树林中忽然射出许多箭矢。
县尉惊道:不好,有埋伏,大家兵分左右,抄他们后路。
此地算不上险要,对方也是被追得没办法了,才就地选了这么个地方设伏。
槀城出来的人士气高涨,战斗力明显强过对方,他们很快扳回劣势,不断往道路两旁的树林中冲杀过去。一场交战过后,地上留下了大片尸体,双方的损失都很大。
县尉叹了口气:没想到对方还留了一手,知道半路设伏。
一名小将道:双方兵力相当,想要全歼敌人是不可能了,咱们撤了罢?
县尉无奈地点了点头:传令下去,所有人撤退,回槀城。
人马集到一处之后,县尉发现只有两千多人,这让他有些懊恼。
大家的心情也有点沉重,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他们垂头丧气地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城门下,不等他们喊话,城门开了。
刚才追了那一阵,又经历一战恶战,大家都心身疲惫,默默地进了城。
城门很快关上了,随着一阵人马奔走的声音响起,城门下已尽是人影。
这似乎有些不对劲啊,城内防守这么严密干嘛?
县尉他们登时有些诧异,都回头张望。
忽然间,周围冒出许多人来,屋顶上,街巷中,到处都是,可以看到那一排排森冷的箭簇正瞄准着这边。县尉的心直往下沉去,难道城里的守军叛变了?他很纳闷。
有人低声嘀咕道:咱们没留多少人在城里啊,他们从哪冒出来的?
县尉道:不可轻举妄动,看看再说。
一声大笑传来,邓禹在一处屋顶上出现了,与他同来的还有东方逸。
我们军师见你们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所以让我把城池取了。
邓禹说话的时候指了指一旁的东方逸。
县尉喝道:你们是刘秀的人?
不错。在下邓禹,奉了大司马刘公之命,前来真定国招抚。
你们无端占我城池,是何道理啊?
诶邓禹连连摆手,谑笑道,我们也是一番好意,暂时接管而已,免得你们和邯郸过来的人打来打去的,怎么也争不清楚。怎么样,大家坐下来谈谈罢?
有人骂道:你们好卑鄙!趁着我们正与敌人酣战,就偷偷过来捡便宜。
东方逸一阵大笑:虚实无常,此乃用兵之道,和卑鄙没有任何的关系。
事已至此,县尉别无他法了,沉声道:都放下兵器。
大家犹豫了一下,纷纷照办。
他们也看得出来,反抗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邓禹欢笑一声,下了屋顶,缓缓走到县尉身旁,像好朋友一样拉着他走。
后半夜的时候,通往肥累城的官道上走来一队人马,大概有几十人。
城楼上的哨兵发现了他们,朝下面大喊:来的是什么人?
下面有人答道:我们是槀城的守军,奉了县尉之命,前来搬救兵。
他们的对话吵醒了那些正在城墙上打盹的人,大家纷纷伸着脖子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