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阜和梁丘赐立于一处高坡之上,眺望着眼前的一条水流。
过得片刻,甄阜朝身旁的一名亲兵问道:前面到了哪里?
亲兵道:前面是黄淳聚,现在看到的水流是棘水的上游,这一段叫黄淳水。
甄阜点了点头,朝梁丘赐瞧了过去。
舂陵反贼如今都退回了棘阳,如果我们现在顺着水流而下,便可与之决战,不过有个问题,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都是些不要命的,梁老弟有何破敌的妙策啊?
梁丘赐见甄阜主动请教自己,还是有些得意的,当下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棘阳那个地方,南边紧挨着棘水,北边又离淯水不远,在地理上十分狭窄,不利于大军作战啊,如果我们兵临棘阳城下,发挥不出人数上的优势,即便打赢了,自身的损失也很惨重,陛下那里肯定无法交差的。
梁老弟所言极是啊,那依你之见,咱们该如何应对?
干脆大方一点,退一步,退到棘水的南岸去,我们十万大军扎营十里,将他们回舂陵的路堵住,光是那气势都将他们吓傻了,到时候我们一边招降,一边打压。
好,好啊,难得咱俩能想到一块去。甄阜抚掌而笑,咱就这么办。
甄、梁二人领着大队人马,穿过了黄淳水上面的悬桥,正往南边缓缓行军。
过得片刻,前方奔来数骑,到了近前,主动下马。
他们是领兵围攻棘阳城的主要将领,被刘縯击溃之后,便撤到了棘水的南岸,成了这里的东道主,听闻甄大夫和梁属正亲率大军到此,吓得赶紧过来迎接一下。
拜见甄大夫,梁属正。
甄阜满脸怒容,指着对方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饭桶,棘阳都没打下,还有脸来见我?
几人吓得不敢作声。
梁丘赐问道:你们的主将在哪里?
一人嗫嚅道:他已阵亡了
什么?主将都阵亡了你们倒是跟我说说,究竟遇到了多少敌人。
那人道:情报有误啊,我们在棘阳至少遇到了一万汉军啊不反贼。
其他人连忙附和:是啊,是啊。
梁丘赐不说话了,他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没打下棘阳那也情有可原了。
甄阜将信将疑,喝道:你们先下去罢。
那几人抹一把汗,如释重负似的,恭敬地退到一旁,等对方先行。
甄阜和梁丘赐继续前行,走了没几步,前者招来一名亲兵。
传令下去,在没有弄清楚反贼的情况之前,任何人不可擅自出兵。
是。
亲兵领命而去。
刘縯带了一支船队,连夜赶往宜秋,与他同行的还有刘秀和李通。
刘秀最近的表现已让刘縯另眼相看,这次特意带他出来见识见识,算是培养。
谢九渡亲自引航,宫传武为其坐镇,冷浚率领的三百弓弩手也在船队中。
这么一个阵仗,足可应对任何场面了。
到了宜秋地界,刘縯只带刘秀和李通下了船。李通根据几天前得到的消息,很快找到了下江兵的大营。三人大摇大摆地往大营的辕门走去,就像去往自己家里一样。
箭楼上的岗哨发现了他们,当下发出一声喝问:什么人?
辕门处的几名守卫登时小心戒备,见对方只有三人,这才放下心来。
刘縯一声大笑,道:麻烦通报一声,就说刘伯升来访。
刘伯升?那几人一齐失声惊呼。
他们面面相觑,露出既惊奇又怀疑的眼神,盯着眼前的三人看了又看。
经过观察,他们发现眼前的人个个气宇不凡,绝非等闲之辈。
一人道:你们在这看着他们,我去里头通报。言罢一溜烟地去了。
过不多时,大营内走出几道身影来,刘縯瞧他们其中一人竟有些眼熟。
随着一声大笑,瞧着有些眼熟的那人已快步奔出。
我是臧宫啊,刘寨主还记得我吗?
刘縯有些惊讶,显然没想起来。
自称臧宫的那人又道:不久前,承蒙刘寨主赠送坐骑两匹,感激不尽。
刘縯终于想起来了,在遇到欧向田的那天,是结识了一位下江兵的豪杰。
哦,是你哈哈此等小事,你还放在心上作甚。
臧宫已拉着刘縯进了辕门,给他引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