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齐陌染竟觉得他们是在过普通人家的日子,没有什么正妻小妾,只有她一个,没有什么尚书之女、将军之子,只有两个普通的人在红尘俗世中随意的惊鸿一瞥。
喜结连理,举案齐眉,水到渠成。
她呢,也不再纠结是不是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就这样磋磨着时光,也挺好。
只可惜啊,现实并非如此,她不单单要面对眼前那略带戏谑的眼神,还要面对横冲进来的人。
“北辰哥哥!”寒安香大概有几日没见到皇甫北辰了,听说他来了这里,竟是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
哭得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可齐陌染并非君子,她也实在是生不起怜爱之心。
能做到作壁上观,不言不语,就是她能给寒安香最大的体面了。
“北辰哥哥,你不要这么对香儿好不好?香儿错了,再也不敢了!”
她匐在皇甫北辰脚边,什么体面、脸面,全都不要了。
嫁作他人妇,除了夫君的宠爱,还能有什么依仗呢?
总不能时常去找长公主和君上告状吧。
皇甫北辰绷着脸,继续吃饭,待粥喝完,这才擦了擦嘴,道:“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好歹也是我的妾室,传出去岂非让人笑话?!”
“官人!你原谅我好不好,难不成就因为我的一句话,你就要定下我的死罪吗?”
寒安香抱着他的大腿不放,颇有泼妇的形容。而皇甫北辰显然很少面对这样的事,又不能拿出对付犯人那一套对付她,只得叹了口气,将她扶了起来。
齐陌染没有说话,仍在小口小口啜着稀粥,心里却不禁暗笑: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一扶,怕是今日的公务要往后拖了。
不过也没关系,往日里皇甫北辰勤恳的盛名在外,偶尔晚一次也不会引人怀疑。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皇甫北辰只是单纯地将她扶了起来,似是妥协地道:“我今晚过去。”
得了他的承诺,她脸上的两道泪痕被她随意抹掉,仰着小脸道:“那你可不许我骗我。”
眼睛巴巴地盯着他,直到他吐出一个“嗯”字,才开心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冲齐陌染挑眉,那模样,若是能真的作为一个旁观者,恐怕还能品出几分小女儿家的娇俏。
齐陌染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角,脸色又如波澜不惊的水面,再掀不起风浪。
皇甫北辰整了整衣襟就要往外走。
他二人总不能都傻站在桌前,一声不吭的,冒着傻气。
可经过刚才那个插曲,不管谁先开口,都有几分尴尬,他索性也就不再勉强。
直到将将迈出门门槛,才稍稍侧首道了一句,“最近就不要出门了。”
“”
齐陌染站在门口许久,遥遥望着,他的背影早就看不见了,可她并未走动。
泉敏和蕊儿只当他二人圆了房,正值浓情蜜意之时,却被寒安香横插一脚,一个比一个的愤愤,殊不知,她们的主子到如今还是个清白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