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陌染这几天觉得头昏昏的,其实说来说去还是要怪皇上寝殿的那个熏香。
她起初也没察觉是它的缘故,毕竟每次闻了都觉得舒服,连那颗沉寂了许久的心都跟着躁动起来。
可是时间一久,一旦没了那个味道,就觉得心烦气闷,做事无力,非要去吸口“仙气”才行。
哎,愁死她了!
还是偶有一日听宫人议论,连带着往日对她尚有几分尊敬的嫔妃都暗戳戳对她使绊子,她这才惊觉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亡羊补牢,及时止损,犹未晚矣。
她决定换了皇上寝殿的熏香。
只是还没等她着手第一步动作,就被皇上叫了去,去了才发现,原来是——对月同酌。
本就不是做宫女的料,她大大方方坐到了皇上对面,拿起小巧精致的酒壶给两人斟满,慢悠悠地浅啜一口。
这酒的味道还不错,酸甜可口,糯米的清香留于口齿间,细细品味,个中滋味难以与人分享。
“味道如何?”皇上摩挲着酒杯,放于唇边却不饮下,似不经意地问道。
齐陌染不明所以,又斟了一杯,“还不错,这是果酒吧?却喝不出是什么果子酿的,入口甘甜也不腻,真是让人喜欢。”
“喜欢就好。”
他淡淡应了一声,心里却喃喃:情人果酿的酒,可不只是味道醇香……
他勾起唇角,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就僵在脸上,看到她腕间空空,“你的镯子去哪里了?”
“啊?”齐陌染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腕间,道:“哦,嫌麻烦,就摘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
皇上胡乱摇了摇头,便拧眉不语,眉眼间似乎闪过一丝慌乱,往日粗线条的她今日终是开了窍,虽察觉有异,却不动声色,只是这酒,再不能喝了。
酒虽不能喝,该说的话却不能少,她寻思了下,还是开口道:“皇上,先前我们约定做女官到今冬,明天就是立冬了,您看”
皇上抬头看着亭外枯黄的枝丫,还有两人身上厚实的冬装,才惊觉,原来时光过得这般快。饶是如此,他却不由自主地看到了她颈间那圈毛茸茸的护颈,似乎是某一日颜彦拿来的。
他将这东西夸了个天花乱坠,然而皇上却觉得,不过是个保暖的物什,说得那么好听做什么,此时他却改了想法,再好的东西也得看用在谁身上,配在齐陌染身上,衬得她更加迷人了些。
“皇上”
她又试探性地开口,皇上微微笑着,慢条斯理地道:“我们既然已经约定好了,自然会做到,只是明日才立冬,今日你就已经急不可耐地要走?还是怕朕堂堂一国之君会食言?”
这话就言重了。
齐陌染低着头,暗自思忖如何解释既能不惹皇上动怒,又能顺利出宫。
谁料皇上又道:“罢了,该你走时,朕自然会放你走,齐尚书的女儿平白给朕做了半年的侍女,也够了。”
齐陌染心里悄悄地回道:不算白干,爹爹无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