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陌染甩掉“跟屁虫”南宫毓,径自去了大牢,紧赶慢赶之下,赶上齐宣颤颤巍巍地从大牢中走了出来。
一别半年,尽管前不久才见过一次,却仍觉得他似乎老了许多。
也是,什么样的冤情能将人一关半年,半年后又莫名其妙将人放出来呢?
她心中冷笑,却实在懒得再去纠结。
匆忙跑过去,明明先前告诫过自己,却还是不由自主红了眼眶,哽咽着唤了声:“爹!”
齐宣终于见到暌违了许久的阳光,尚有些不适应,抬手微微遮了下太阳,才笑着道:“好孩子,好孩子,走,我们回家!”
齐陌染扶着他慢慢地走在大街上,犹豫了下才试探性地问道:“爹,您不好奇皇上为什么会将您放出来吗?”
齐宣笑道:“那你呢?你可知道皇上为何将爹关进去?又为何让你入宫做女官?”
她犹豫了下,还是没将那日醉酒的事说出来,然而齐宣看着她的神色,已然笑了出来,“傻孩子,许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那什么时候才能做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呢?”
“可是”最高境界难道不就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吗?
她忍了又忍才没将这话问出口,而是道:“何解?”
齐宣笑笑,“才出了大牢,怎么突然发现我家囡囡变傻了呢!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所看到的一些表象,也许只是为了某些事情做铺垫罢了。”
片刻后微微收敛了神色,哼笑一声,感叹道:“咱们的皇上啊,我还真是小瞧了!”
齐陌染不愿他刚出大牢就为这些事烦心,便道:“爹爹,你想吃什么,晚上女儿亲自给您做!”
齐宣闻言,却道:“先不说这些,你明天就要离开都城,可有何打算?”
“爹,您,您都知道了?”
“怎么,你还不打算告诉爹?难不成等你走了才说?”他叹道:“爹也听狱卒说的,旨意估摸已经昭告天下了,到时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了!”
“爹,要不您跟我一起走吧!”齐陌染想,他们齐家就算不在都城,也照样能过得好。
可是齐宣却摇摇头,指着近在咫尺的齐家大宅,“爹还要在这儿守着,等你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回来呢!”
“泉敏那丫头是不是喜欢秦凯那小子?”
话锋一转,他突然提起泉敏,齐陌染有些讶异,“爹,您竟然知道秦凯?”
“哼,你爹我什么不知道,行了,依我看呀,你就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和泉敏去大魏吧,你和皇甫北辰一别半年,是不是都没联系过?”
齐陌染被戳中心事,有些羞赧,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和皇甫北辰现在的情况,可是打心底里,她还是愿意去大魏的。
细数过往种种,皇甫北辰为她付出了那么多,他走了九十九步,现在,她也该迈出那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