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南宫毓的质问,他不禁回想过往,他的母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其实南宫毓以前那个不争不抢的性子有几分随了他母妃。
她是个温婉的人儿,说话总是细声细语,从不与人结怨,被人欺负了也不过是淡淡一笑,置之不理。有时候他都在想,若是没有自己私下里着人关照,她真的能够顺利在这宫中立足吗?
怕是不能吧……
“你为什么不说,其实你根本没爱过吧,你爱的只有先皇后,哪怕她人已经走了,你也要悉心照顾她的儿子,并让她的儿子继承大统!其实我们都是陪衬对不对!”
南宫毓突然变得不像他,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话有多大逆不道,可他不想计较了,死就死吧,生亦何所喜,死亦何所惧。
皇上扬了扬手,示意他走近,皇后向一旁退了退,南宫毓走上前来,被皇上握住了手,他努力扯了扯嘴角,却发现有些艰难,只得放弃,开口说:“你母妃深得朕心。”
说罢,他松松握住南宫毓的手陡然失了力道,垂落下去,下面一片哀嚎。
皇上驾崩了。
南宫毓整个人顺着龙榻滑落下去,软绵绵地靠在床边,双目失神。
他试图与太子争了这么久的皇位,到头来有什么意义呢?最后还不是轻而易举地被他用几个字打败了。
哀乐响起,举国同悲。三位皇子轮番为皇上守孝。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守了七日,终是在大臣的催促下即了位,并封两位皇弟为王爷。
齐陌染站在宫中一隅冷眼看着这一切,问身边的彦颜,“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彦颜有些好笑,反问道:“我为何要难过?我本来就是体验红尘俗世的,但这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一场游戏,戏中人死,同我这个看戏人有何关系?”
他觑了眼齐陌染,“应该不用我提醒你,你还有任务在身吧?我现下虽帮不了你太多,却也知道你若是完不成任务,定然无法走出这个世界,难道你想一辈子困在这里?”
她自然是不愿的,只是……
“你猜,咱们这位新上任的皇帝会给我个什么官职?”
彦颜挑眉笑看着黄袍加身的前任太子,新任皇帝,颇有一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感觉。
齐陌染自然不知道他的恶趣味,但通过他流露出来的堪称猥琐的神态也能猜到几分。
心中存了疑惑,却有些不可置信,不由问道:“其实你的真实目的就是入朝为官吧?”
彦颜分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给她,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然也。”
“宣彦颜、齐陌染觐见――”
突然听到内侍来宣,两人对视一眼,有些诧异,随即大步走向金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