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烦着,一阵风从耳边擦过,紧接着又是“哎呦”一声,一个人影直直朝地上砸去。
齐陌染侧首一看,啧啧两声,还真是熟悉的方式,熟悉的人啊!这年头,放着大门不走,偏要爬墙的,也是不多见了。
皇甫北辰觉得,自己可能是年纪大了,前些时候爬墙这种小事还不是信手拈来,这才过了多久,竟然这么狼狈。
他回头瞧了瞧那堵墙,又暗暗安慰自己,不是自己的缘故,而是上面结了霜,滑脚!
随即,若无其事地拍拍身上的土,扶着腰小心地走到她对面坐下,而不用招呼,自顾拎起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杯子晃了晃,先闻了闻味道,又小口抿了下,咂摸咂摸嘴,似在回味。
齐陌染却笑了,“不就一杯热水,值得你这么回味?”
本就是为了掩饰囧迫的他真真是更加无地自容。不过他一贯善于发挥自己充耳不闻的强项,一本正经道:“宫中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你可听说了?”
“听说了。”齐陌染淡淡一笑,“不过你不大合适管吧。”
从最一开始的猜疑,到后来的同生共死,共患难,他们经历了很多,能够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可关于皇甫北辰的事,多是道听途说,他们还从未交流过。
她这样一问,就是考验他,会不会坦白。
皇甫北辰这样一个心思敏捷的人怎么会听不出言外之意,犹豫之下撇开先前的话题不说,开始讲自己的故事。
原本以为他永远不会对别人讲起这些往事,所以早就将它们尘封心底,如今打开心门,翻出往事,他还有些不知如何启齿。
“合适不合适,全在皇上一念之间。”皇甫北辰又饮了口茶,只觉得这天气还是那样冷,根本舍不得开口。
“其实”他试探性地问道:“我不是齐国人你应该知道的吧?”
齐陌染低头饮茶,不置可否,他继续道:“有些往事真的不提也罢,我确实是以质子身份前来,当今皇上也确实未将我当作质子对待,只要我不做出格的事,他从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相处这么久你也能看到,出宫、经商,皇上无一不允。”他语气轻松,似乎这么多年过得还不错。
可齐陌染却认真地看着他,“寄人篱下的滋味,其实也不好吧。”
“……”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愁。
皇甫北辰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被水浸没,有些模糊。早就练就了一颗铁铜之心的他,竟还被挖掘出一处柔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涌上心头。
寄人篱下的滋味真的如他所说的那么轻松吗?
他一向不喜情绪外露,真正的心情从来都在心里,可这一刻,他还是想放纵自己一次,放纵自己在心爱的人面前,开心或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