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齐唯,他是内疚的,他承认他真的喜欢过她的娘亲,可这并不妨碍他深爱着自己的发妻。错就错在他不该喜欢上那样一个深情的女子,误了她的一生,让她宁愿死,也要把那小家伙带到世上。
“呀——”
一声轻呼,将齐宣从自己的思绪中拉扯了出来,他回神,便见两个女儿惊讶地抬头望天。
他顺势看去,竟是月上柳梢头之时,一盏孔明灯悠悠飘过,宛若一颗明星伴着月亮冉冉升起。
他笑笑,举起酒杯,道:“咱们父女三人难得同席用膳,逢此佳节,怎能不饮上一杯?”
齐陌染和齐唯也端起酒杯,不知怎地,竟从这话里品出几分忧伤。
一杯饮尽,他竟亲自拿起酒壶,为两个女儿斟酒,“今日爹爹高兴,你们陪我多喝两杯!”
“爹,您刚喝了一杯,怎么就醉了呢?”齐唯想拦下他倒向自己酒杯的酒壶,却被他推开,继续斟满。
齐陌染看着齐宣的动作,笑道:“只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齐宣很少露出任性的一面,怕是心中有事,想藉此发泄下罢了。
果然,到了后面,他干脆不管她们,自顾自地斟酒饮酒,全然不顾两个女儿还在旁边。
不知到底饮了多少杯,直到感觉头晕乎乎的,他才停了手,略缓了缓,才叹了口气。
齐唯和齐陌染看着他和闷酒,连相互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一边支着脑袋赏月,一边无聊地看着自家爹爹借酒消愁,无聊得紧。
见他终于放下了酒杯,立马正襟危坐,正事要来了。
齐宣先前不敢开口,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谈不上偏倚哪个。可是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君王的试探呢。
他犹豫半晌,还是开口道:“皇上说上次柳州水患你二人功不可没,想要嘉奖你们,但眼下又有一件棘手的事情,不过这次只需一人,待归来后再一同论功行赏。”
齐宣边说边打量他们二人的神色,可不知是他醉得太厉害,还是她们二人善于隐藏,从面上看不出一丝不妥。
他只好继续道:“你二人,谁去?”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感到惭愧,这分明是一种赤裸裸的的逼迫,之前分明想让她们关系缓和,此事一出,怕是又要成了原先的模样,先前做的,竟都成了无用功。
二人半晌没有作声,他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下去,“这次是去南边的一个小城,但具体是什么事,只有到那儿才知道了。”
皇上竟是没说什么差事!齐陌染一愣,有些惊讶,这事该不会非常棘手,所以皇上想先把人骗去再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