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什么手?”
厉无极扭头看去,手上动作却毫不停顿,衣袖蓦然间一卷,将那颗“废丹”摄到了掌心。
乌鸦看上去有些垂头丧气,张嘴骂道:“柳婵这个疯女人,将那块玉牌偷偷带走了……她前脚出山,我们后脚进来,正好让大爷我扑了个空。你说,这气不气人……哦,错了,是气不气鸟。”
“不要胡扯!”厉无极剑眉一挑,沉喝道:“小乌,她拿不拿玉牌,又与你何干?你这厮想干嘛!”
“臭小子,你这不是废话嘛,大爷我想干什么难道你会不知道?”乌鸦毫不示弱地瞪眼过来。
闻言,厉无极不由哑然失笑。这厮的脑子里真不知道究竟装了些什么,你就是想打玉牌的主意也不用说出来啊,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果然,耿明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有些不善地望着乌鸦。
厉无极眼神无奈,将“废丹”不动声色的收起,随即道:“小乌,是谁告诉你玉牌被柳前辈拿走了……他有亲眼见到吗?”
乌鸦昂着头,不假思索道:“还能有谁,不就是司马信那老头。他在卧室看过后,忽然变得气急败坏,说那块麒麟玉牌不见了,肯定是被柳婵暗中给带了出去。”
“呵呵,小乌,姑妄听之,姑且信之……或许是司马掌门记差了,将此物秘藏于某处,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了。”厉无极淡淡说道。
他寻思着,很有可能是司马信担心自己继续纠缠,所以这才故意推说,那块玉牌不见了踪影。
这红口白牙的,谁知道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啊!这个老小子,竟敢在大爷的跟前演戏……又是跺脚又是骂娘的,恁地狡猾,不是好人!”乌鸦勃然色变,愤愤骂道。
话音方落,司马信和杨素清火急火燎,从丹堂外面冲了进来。
“师父,不好了!柳师姐拿了掌门师兄的玉牌,偷偷下山去了。”杨素清一现身,立刻大声嚷嚷道。
那声音中透着的惊惶之意,怎么听都不似有假。但是这显然并不能打动乌鸦,这厮听了厉无极的话后,疑心大起,又岂是轻易再能够“糊弄”的。
耿明似乎也受了影响,撇了撇嘴,将信将疑道:“哦,知道了。”
“师父,你就一点都不急,一点都不奇怪?”杨素清不由一愣,讶然出声。
耿明沉声道:“急,怎么不急。可是她都已经出山好几日了,哪里还能够追得上!”
司马信疾步走上前来,躬身行了一礼,“师叔,请你坐镇山门,弟子这就赶往玄黄城去寻找师妹。”
言毕,又对着厉无极拱了拱手,“雷道友,事发突然,贫道要失陪了,恕罪恕罪。”
厉无极还了一礼,“前辈请自便,晚辈这也要告辞了。”
司马信微微点头,随后伸手一探,收了千机神鼎,身形旋即一点点淡去,消失在了原地。
厉无极眼中若有所思,半晌后向耿明师徒道了声别,叫上乌鸦就欲离开。
“道友留步!刚才那颗丹药怎会如此奇怪,还请直言相告,老夫感激不尽。”
耿明招了招手,出声劝阻道。刚才厉无极悄悄将“废丹”收起,他全都看在了眼里。不过任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到阵法中枢会藏有丹药,而且是一颗这样奇怪的丹药。
千万不要告诉老夫这是一颗废丹……这话说出来谁信呐!
厉无极一脸随意,笑道:“前辈,这是一颗刚刚成形的雏丹。与我们平常所见的丹药略有不同,又可称之为“虚丹”。”
“雏丹?”耿明很是疑惑,喃喃道。
丹药分上、中、下,绝品、超品,雏丹之说,这还是第一次听
厉无极点了点头,“不错,就是雏丹。前辈有所不知,以阵炼丹,丹与阵合之时,在阵法中枢一般都会有一颗雏丹。此丹由于位于阵法中枢,未能被丹火所炼制彻底,所以丹毒郁结炽盛,服之无益。不过……”
“不过什么?”耿明奇道。
厉无极压低了声音,“不过若是气体双修的修士,又不在意可怕丹毒的侵蚀,则可勉强服用。效果与一般的丹药相差无几。”
“o,竟有此事。”耿明半信半疑,旋即咂巴着嘴唇道:“那既然此丹毒性猛烈,道友为何还要留下这颗丹药?”
厉无极笑了笑,“呵呵,不瞒前辈,晚辈就是气体双修。而且自修炼以来,服食丹药从来都不需要辅助丹药,对于所谓的丹毒并不甚在意,所以就是服食也无大碍。”
“嘿嘿,恕老夫眼拙,竟然没能看出道友还是炼体修士。”耿明打了个哈哈,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那张脸看上去比哭也好不了多少。
此刻,他心里忿忿骂道:“这个臭小子,瞎话是张嘴就来。就你那身形,能是炼体修士,这不是故意敷衍老夫吗?”
也难怪耿明心中会这样想。炼体修士大都长得异常的魁梧雄健,而且肤色偏黑或者古铜色。厉无极身形修长,更兼皮肤白皙,无论怎么看,都与炼体修士沾不上半点边。
“前辈一时不察也实属正常。只因晚辈的炼体之法颇为特殊,与一般的炼体修士截然不同,所以我可以尝试着服食这颗雏丹。”厉无极娓娓说道。
“原来如此。”耿明嘴角抖动不已,顿了顿后又道:“不过你既然明知此丹有毒,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前辈放心,晚辈会量力而为……那这颗丹药,我就留下了。”说到这里,厉无极再次提出了告辞。
耿明捻着胡须,心中实在是权衡不定。他有心拿一颗上品或者中品丹药交换“雏丹”,又惟恐真如厉无极所说,此丹丹毒郁盛,自己得不偿失。但是拿下品丹药交换,这个小子估计又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