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盯着他的神情，心下也暗想着。

确实，之前姜霖说他自己是夏元子的徒弟，我们从没有怀疑过，毕竟他手中的桃木剑，是千年桃木心锁制，全天下只有两把，和阿瑶手中的桃木剑如出一辙。

“为什么不说了？”阿瑶再问。

“因为，夏元子和唐老四，就是同一个人。”舅公突然出声，“我猜的不错吧？”

我和阿瑶齐齐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看着舅公。

“不可能！”阿瑶叫道：“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夏元子，但是我曾听祖阿嬷描述过他的长相，而且阿嬷也曾画过夏元子的画像，眉心有一个肉痣，模样极为温和儒雅，根本不是唐老四那样……”

“如果是别人，自然是不可能，但是，唐家没什么不可能。”舅公道。

“你们不知道这个唐家的厉害。”舅公娓娓道来，“当年唐家宣布隐退，世代不出山，不问红尘世事，为的就是避开风头，只是想不到他们是在韬光养晦，密谋此逆天而行之事。”

“唐家是现存不多的古物世家，尤其精通玄术，除却那些已经作古的唐家族老，现任的唐家四个当家的家主，便是唐家四兄弟。”

“唐老大，天生的阴阳眼，能分神鬼，天赋异禀的驱鬼师，据说他能与阴间沟通，精通走阴之术，往返阴阳两界，来去自如，乃唐家的核心。”

“唐老二，样貌平平无奇，却是个精通阴阳玄术的奇才，也是唐家最为神秘的一个，传言他善于谋算布局，各种失传的阵法无一不精，是唐家的灵魂。”

“唐老三，便是那个扎纸手艺绝佳，多次暗害我们的人，为人心狠手辣，他除了精通扎纸术之外，本身还会易容画皮，据说他能够用人皮，做出以假乱真的皮囊，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至于唐老四，方才你们也见过了，他精通练尸和赶尸之术，同时也是个精通道术的玄士，传闻他年轻时，曾拜入一个道观，这一身本事，便都是那里学来的，只可惜一心沉醉旁门左道，没有用到正途上。”

舅公正色道：“当年，就是因为唐家的四兄弟太过耀眼，各种玄术无不精通，偏偏他们四兄弟都是心术不正的小人，做下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也引来了当时天下不少的前辈修士震怒，为除去唐家这个隐患，预想联起手来，覆灭唐家。”

“但是当时已经建国，是个法制社会，唐家在俗世也有诸多势力，自然不可能轻易裁决了唐家。”

“而唐家为了保命，也顺水推舟，发誓他们唐家再不作恶，并且隐世不出，也不再传授后代玄术。”

“这才让天下修士放过唐家一马，只不是不曾想，这是在放虎归山，唐家这些年在暗地里布局诸多，只怕已成气候了。”

舅公道：“而当年的那些前辈，至今只怕早已作古了，玄术传承渐渐末落，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制衡唐家了，这才使得唐家如此肆无忌惮。”

“我早料到当年的唐家不会如此轻易就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他们野心如此之大，竟然下了这盘棋。”舅公说到这里，言语中也满是惊叹。

“前辈的意思就是说……”阿瑶的声音几乎在颤抖，“祖阿嬷和云婆婆爱了一生，抢了一世的男人，竟然就是这个唐老四披着皮囊伪装而成的？”

舅公点了点头，“这是我的猜测，之前我不敢断定，但是看到唐老四出现在这里，便八九不离十了，普天之下，只有唐家有这个手艺。”

我看着姜霖，不由得声音也跟着发颤，“之前，我从来都没怀疑过你，你说，你到底是不是……”

姜霖内疚的看了我们这边一眼，叹了口气，摇摇头，“之前，我确实是，故意接近你们的……对不起，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