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一直持续到一个月后,牯藏节到了。
这个节日本来是苗族的节日,但是据说这里的摩梭族有些也是湘西而来的苗族汉子,几个部落融合之后,便也开始过上节日,久而久之也形成一个传统。
一个月的时间几乎将喜神事件的恐惧冲淡了,加之也因为牯藏节的到了,寨民们基本将这件事给抛到脑后了。
除了当事的阿离一家人,再没人记得寨子里丢失得到那两具尸体。
牯藏节又称祭鼓节,是苗族最隆重的祭祖仪式,牯脏节有小牯大牯之分,通常是一年小牯,十三年大牯,恰逢这次云家寨过的是大牯,极为隆重神圣,比汉族的春节更甚几分。
通俗的来说,牯藏节就是由苗族牯脏头组织,一般在关系较密切的村寨间进行。
吃牯村寨杀猪宰牛邀请亲友聚会,其间举行斗牛、吹芦笙、赛歌舞,祭祖上的活动。
附近的几个寨子每年都会轮流举办,这年的牯藏节便是由云家寨作为东道主举办,邀请其他寨子的人过来。
云家寨所在的山脉下还有其他两个寨子,分别是芦苇寨和高山寨,三个寨子之间差的很远,不停不歇的走路也要走个半天才能到。
所以平时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往来,只有牯藏节的时候才会聚集在一起,如同一家人般的亲密。
按照习俗,每届的牯藏节都会从各个寨子里选出一个牯藏头,牯藏头就是这届牯藏节的负责和指挥人,成为牯藏节要符合身体健康,有儿有女,品行端正,家境殷实等条件,最后再由寨子里的德高望重的牯藏师选出牯藏头。
牯藏师一直都是寨子里的祖阿嬷担着,但是听闻她最近病的更加严重,每日有大半天的时间都陷入昏迷之中,只怕不能负这个重任。
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便落在了云婆婆的头上,我跟着婆婆没日没夜的忙着,尽心的筹备着这次大牯。
经过各方挑挑选选,选出了寨子里的云三叔作为这次牯藏头,云三叔算是我们村子比较有文化的一个,家里做着小买卖,条件是我们寨子上算得上最好的。
牯藏节开始的前一天晚上,芦苇寨和高山寨的人便已经提前到了。
我和女族长在寨子口迎接着,这两个寨子规模并不大,只是个小寨子,要来一百多口人人,按照族长的安排,各家各户都要腾出一个房间来接待客人。
到黄昏,两个寨子的人都已经来齐,一共一百五十五口人,一个不差。
正当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远处蹒跚着走来了一个人,远看我以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近看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年纪十四五岁上下的男孩。
只是他看起来虽然高大,但却极其的瘦,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庞消瘦苍白,整个人瘦的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他。
“这个……这个节我可以、可以参加吗?”
男孩睁着一双眼睛有些战战兢兢地打量着我们一群人,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
我看他有些害怕的模样,便点点头答应他,问他是哪个寨子的,怎么之前没有报人头上来。
他低着头说他是高山寨的,名叫高远,至于为什么之前没有报名的原因他则没说,只是拿着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我敲瞧着。
这时,身后一群高山寨的寨民立马上前来拦住了高远的去路。
其中一个妇人指着高远嫌恶道:“不成不成,谁都可以来,唯独他不成,他这个棺材子克死了全家人,可不能让他来这么喜庆的节日,简直就是晦气!”
“是啊,云族长你们有所不知,这个高远可是个棺材子,一出生就把他娘给克死了,很不吉利的,我们也是考虑到这些原因,才没有上报他的名字。”高山寨的族长说道,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嫌弃之情。
女族长在听完他们的言语之后,也不由得有些犹豫,对我道:“丫头,你看咱们寨子也没地方给安排人住了,各家各户都住满了人,要不……”
高远听到他们的议论声,头越来越低,转身几乎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