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这个是之前在寨子中气十足,说一不二,拿得住大事的祖阿嬷。
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她竟成了这幅模样。
“都说医者难自医,阿嬷她老人家一开始得知自己患了怪病,每天都翻看医书寻药方子,各种办法都尝试了,却也没见效,最后我们远去镇子上请了名医过来诊治,也看不出是什么疑难杂症,束手无策。”阿瑶叹息说道。
阿苗这时也道:“阿嬷现在每天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昨天傍晚睡到现在,都没醒来过,哪怕是醒来了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正说着话,祖阿嬷这时突然就悠悠醒来,一见到我,立马瞪大了眼睛,眸子中的瞳孔不断的缩放,整个人在轻轻发颤,嘴边还发出唔唔的声响,似是想和我说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祖阿嬷认出我来了?
不应该啊,我现在这张花脸连我爹都可能认不出来了,更不提我现在还带着面纱。
祖阿嬷早之前也见过我,并没有发觉,我见她眼睛这时不断的往外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她在看的是阿瑶和阿苗。
我问她是不是要和她们俩人说话,祖阿嬷却唔唔的叫着更大声了。
我匍匐下身子,仔细听她说,却仍旧什么都没听清,祖阿嬷呜呜叫着,不断的流出口水,浸湿了枕头,不多时,她就重新睡了回去。
阿苗拿着帕子上来,替祖阿嬷擦了擦脸,叹息着说道:“阿嬷现在每天都是如此,醒来没多久,又会睡回去。”
我点点头,一边打量了着祖阿嬷,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祖阿嬷的病怪异的很。
隐隐约约,我可以看见她周身环绕着一丝黑气,只是这一屡黑气时隐时现,一般人很难发现。
本想问阿瑶阿苗俩人有没有看到黑气,但是又觉得这个事情有蹊跷,刚才祖阿嬷吱吱唔唔,用眼睛去瞟她们的时候,像是想告诉我什么,整个事情,透露着古怪。
这么一想,我便把这个疑问压在心里,打算回去再问过云婆婆。
和阿瑶阿苗她们聊多了几句,我便打道回府了,回到竹林之后,便把这件事告诉了云婆婆。
云婆婆听后脸色凝重,问道:“你看到了祖阿嬷浑身缠绕着黑气?没有看错?”
我肯定的点点头。
这个黑气,应该是死气无疑。
这么说来,祖阿嬷的阳寿要尽了?
正这时,高远进了屋,我和婆婆忙停下谈话,高远说是牯藏头云三叔来了,让婆婆主持一下牯藏节的祭祀礼仪。
我这才想起,今天是牯藏节开始第一天,忙去收拾好了东西,跟着云婆婆一起出门。
高远见状也紧巴巴的跟着过来,体贴的将东西揽过去全部自己背着,我也不推辞,就让他背着东西。
我们几人跟着云三叔到了上一届牯藏头的家中,开幕便是从这里开始的,上届牯藏头和这一届的牯藏头是有一个交接仪式的,这个环节也叫接鼓。
云三叔乐呵呵的接过上一任牯藏头传过来的大鼓,拿着鼓槌在鼓面上重重的锤了一下,然后由他领头,带着其他四个小鼓,一路高歌,鼓队绕着整个寨子走了一圈,尾随的寨民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