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月因为难以置信，重新在脑子里梳理陆剑的这番话——何文燕在泥石流中失踪。泥石流发生前，她看到一个女人背着何文燕。事后，负责失踪案的警官反反复复排查了在山上的女人。找到三个。一个是护林员的妻子，一个是进庙烧香的女人。她们身边都有人，也就是有人证。而唯一没有人证又在山上的女人，是林霄的母亲，也失踪者何文燕的亲姐姐——何文兰。

不管怎么分析，结果都是——何文兰。

司徒月忽然觉得浑身发冷，忍不住打了颤。

仅仅是瞬间的神情变化，陆剑不免在心里唏嘘：这丫头是有多爱林霄？

若非放在心尖上，怎会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慌了心神？

司徒月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眼巴巴地望着陆剑。尽管她知道，陆剑不会说出她想听的结果，还是望着这位充满智慧的警官。因为，只有他才能让隐藏了十七年的真相浮出水面。

陆剑直言不讳：“当年，我师父调查过何文兰，结果一点头绪都没有，甚至无法将她立为嫌疑人。十七年了。我重启何文燕失踪案，也是想为我师父了结这件事。”

“我能做点什么？”司徒月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

陆剑有些犹豫：“你觉得，林霄找何文燕的事情，何文兰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

“他继父知道。我师父的联系方式，就是他继父给他的。”陆剑想了想，“好像叫陈靖瑜。你小时候见过，还记得吗？”

司徒月摇摇头：“不记得了。”

“没关系。上次，我去医院看林霄，找机会跟何文兰聊了一会儿。我发现，她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所以，我有点纳闷。林霄为什么不告诉何文兰？”

司徒月多聪明，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怀疑林霄知道些什么，碍于跟何文兰的母子关系，不能说？”

“只是个想法而已，算不上怀疑。”陆剑笑了笑，继而面色一正，“前阵子，我找到你小学老师了。一直忙着，没得空去见个面。我想来想去的，这事还是你去吧。”

“我的小学老师？你找他干嘛？”

陆剑在笔记本上翻了一页，递给她：“看画黄线的内容。”

司徒月狐疑地接过笔记本，看到满页苍劲有力的钢笔字，在画着黄色线的开端，写着：询问对象，三年七班班主任张老师。

i：对时间一点概念都没有吗？

z：没有。当时太着急了，根本顾不上看时间。

i：你还记得当时是站在什么位置吗？

z：记不清，好像是在山腰。雨太大了，还有泥沙石头从山上滚下来，别说东南西北，前后左右都分不清。

i：你看到那个人影的时候，跟司徒月小朋友汇合了吗？

z：还没有。我让她在观音庙附近等我，她很听话，没有走开。

i：你看到的人影能分辨男女吗？

z：那个人跑得特别快，再加上大雨，我只能看出是个大人。

i：当时只有你一个人？